第643章 星河明淡（五）

进产房，还是阻止外手接生事，应该还都属于行事谨慎，他不认为妻子会心生歹意害了侄媳侄孙。

但他也非常坚定的表示，如果父亲认为妻子居心叵测，那他也会支持父亲的决定，进而休妻——敢害家血脉的，他不也不肯留。

张懋冷笑，休妻，二儿媳娘家也不是死，闹上门来，将婶娘害侄媳的事儿宣扬出去，英国公府就算是受害者，也一样成为京中笑话。他就是把儿媳关在府里关到死，也不会允许闹出去污了英国公府名声的。

张懋终只是冷冷对二儿子道：“但愿你不知。这事，我会细细查个清楚。”

眼下这个时候，前还吹吹打打办着丧事，长媳早亡长孙媳月子不能出屋，还需作为嫡次媳的二太太撑场面。

张懋便让二太太和四太太替了游氏，每不再负责接待来往宾客，而只在灵柩前跪灵。没说是罚，可这着实是个苦差，与罚跪祠堂也没甚区别了，只是说上去好听一些——尽孝。

四太太求到四老爷的生母、老公爷侧室里地位最高的杨老姨处，杨老姨也寻张懋哭闹了一场，却被禁了足。

张懋也扔出一句“余下都要等丧事办完再论”，便是再没敢提半句。

对于这样的结果，长房只保持沉默。

驸马游泰却是不会沉默，那在产房里挣扎、几乎被婶娘害死的，可是他最疼宠的儿。

而同来的武靖伯太夫更是直截了当表示，虽然张会是嫡次孙，爵位是不上他的，按理说不会碍了谁的眼，但有这么一回在前，她不知道她的孙赵彤生产时会不会也遇险。

偌大的书房，就站了他们三，张懋仍是觉得这房间恁是狭窄憋闷，让透不过气来。

对于两位亲家提出的“不分家也要分府”，张懋是断不肯同意的，他还没死呢，分什么家！分什么府！而且分府这么大的动静，满京城都要议论，那事儿不也一样闹出去了？！

开玩笑，让老二分府别居还不如让老二休妻呢！

然他说会管好府中，禁足二儿媳四儿媳，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两位亲家却表示不信。

双方谈了大半天也没谈拢，最终不欢而散。

张懋原想着待老妻出殡丧仪彻底过去，再腾出手来好好整顿一下家中，却不想，没过多久，他就要发自内心考虑分家分府的事了。

六月中旬，司礼监左监丞张淮、户部左侍郎张缙、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张鸾、锦衣卫都指挥佥事杨玉联名弹劾张懋及其子张铭、张钦纵行凶，强占顺天府丰润县地亩，欺隐地税。

此案更涉及户部郎中、刑部员外郎、顺天府通判、巡抚御史等十余官员不作为，偏又滚雪球般牵扯进多家勋贵、宗室，更挂上了正德元年冬那场流民风波……

*

沈瑞这个婚假休得委实惬意。

五月初一帮忙解决了英国公府的事，他和杨恬都松了气，那场没完成的西苑约会，就挪到了五月初五。

徐氏应武靖伯夫之邀到其府上大船赏龙舟竞渡，沈瑞则同徐氏告了罪，带着杨恬两自己玩乐去了。

两换了布衣打扮，如坊间寻常百姓家小夫妻一般，携手漫步西苑，挤在群里看了百般水戏，又去吃了闻名已久的油烹鲜鱼，直到华灯初上才回返家中，一整游乐下来，好不快活。

回家的马车上，杨恬疲倦已极，靠在沈瑞肩闭目养，脸上的笑容却依旧没散，中也忍不住说着今趣事。

沈瑞在她耳边笑道：“以后咱们一个月最少出来一次，如今天这么，只咱们两个玩去，可好。”

杨恬立时起来，那大眼睛几乎闪闪发光，璀璨如星，中却道：“后要帮着母亲管家，你同年里还有成亲的、乔迁的，不少已送来帖子，少不得要去应酬，只怕没空闲这般出来玩耍，且这般一味贪玩，母亲也要怪我……”

沈瑞点了点她鼻，道：“母亲疼你还在我之上，哪会怪你！家里也没那许多事，一个月出来一两次放松放松有什么不妥的，官员还有休沐呢……你且不用管那些，只问，你想不想出来罢？”

杨恬不好意思的一笑，把埋在他怀里，细若蚊呐道：“恒云，我很欢喜。”

沈瑞哈哈一笑，搂住小娇妻，盘点了一下，道：“说起来，最近还真有几份应酬是不得不去，不过过了这俩月也就好了，这个月初九是宾仲买新宅设宴，他家没有眷，你不用去。十五是李旻过继嗣子的席面，这个咱们俩去，有个把时辰就完事儿了，咱们回程就还来西苑，如何？”

杨恬含笑仰起来，重重点。

却说这这阵子确实多是暖宅的宴席。

新科进士中直接翰林的那十位便不提了，考上庶吉士的、选至六部观政的也占了半数，还有不少暂时没有活动官缺，只等着今年京察之后若有落马的也好捡漏。

朝中这两年风云变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