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星河明淡（六）

成为得天子信任的治国能臣，小皇帝也表示了要赋予西厂更多权力。

至于那造龙舟是不是江南端午旧俗，那三家冤枉不冤枉，根本没去管。

此番刘瑾半点儿功劳没捞着，更是半点儿银子也没捞到。

抄了三户家，押解上京的银子才小百万两，不知道谷大用这厮吞下去多少！能造龙舟作端午之戏的家，会是家里银子少的家吗？

而且，江西还有那一位宗藩！那一位可是出了名的手面阔，四处撒银子的主儿，谷大用这一手，怕也是做给那一位看的，那一位岂能不双手捧银子上来。

想到少得了那许多银子，刘瑾这心啊，就想被针扎着似的疼。再想到谷大用跑去皇上那边卖好争宠，他更是恨不得食其寝其皮。

这种种事搅合在一起，才让他怒砸了书房。

这会儿刘瑾宣泄够了，缓过气来，一瞪着大管家刘多福，那刘多福连忙跪下，膝行两步，磕下去，颤声道：“小的该死，这就去领二十板子，再去查外闹事儿的是哪些不开眼的，定让他们知道敢污蔑祖宗的下场……”

刘瑾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摆了摆手，见刘多福只顾着磕，并不敢抬看他那手势，便又是一阵恼火，喝道：“滚滚滚！”

刘多福忙不迭连滚带爬的出去了，两个跟着他办事的管事也趁机跟着“滚”了出去。

刘瑾的眼睛扫向管事刘多寿。

此原是锦衣校尉，有些武艺在身上，又懂锦衣卫侦缉那一套，是刘瑾将牟斌弄下台后从锦衣卫中招揽的，改了家的名姓，如今负责联系锦衣卫和东西两厂。

刘多寿到底行伍出身，可没有刘多福那样软蛋，他向前一步，躬身道：“经指挥使杨大与小的排查，已经揪出三个形迹可疑之，悄没声关起来了，并没打惊蛇。小的是想着单一两个做不成这么大的事儿，是否要继续筛下去，还请祖宗示下。”

刘瑾冷着脸道：“那边的事儿让杨玉去做。从今儿起，你去盯着西厂，谷大用，还有他手下留在京里的两个档，见了什么、做了什么事儿，我都要知道！”

刘多寿有些惊讶，下意识回看了一眼后的几个管事幕僚，虽说都算是祖宗的心腹，但这事儿也不是哪个都该知道的，果然见不少都瞪圆了眼睛。

“祖宗……这……”他欲言又止。

刘瑾阖目喊了个身边孙子的名字，那小内侍就齿伶俐的将西厂在江西的所作所为和谷大用的表现说了一遍。

众这才知道刘祖宗发火的真正原因，不少心下一哂，不知道刘多福晓得自己给自己加的二十板子是白挨了，会不会气个七窍生烟。不过他到底有错，这板子也算不得冤枉。

刘多寿听那小太监说罢，心下已有了计较，低寻思了片刻，方向刘瑾道：“毕竟是西厂的，小的只怕还要向杨大那边借些手。”

刘瑾面色不虞，冷声道：“你也再去招募些得用的。杨玉那边的，想过来的，查清楚了便都收下。”

刘多寿有些诧异，却不敢多问，只应声下来，后退了两步，带着自己的两个手下退出去了。

刘瑾又点了两个幕僚，让写个平息外婚的流言对策来，又让陕西籍的幕僚去北榜各省会馆，了解一下新科进士里未婚者家庭状况。

当初他是完全没把戴大宾的拒婚当回事儿的，想着把李经身后的揪出来后，他照样能满足侄的愿望。

但现在，外闹成这样，就算戴大宾回来跪求，他也不会应了，如此便要好好再给侄儿觅个良。

领了任务的陆陆续续走出了书房。

剩下几个就显得格外“没用”。在刘祖宗身边做事，不会阿谀奉承是肯定不行的，但是只会阿谀奉承旁的都不会，那也是吃不开的。刘祖宗很是求贤若渴惜才呐。

有机灵的幕僚想着方才刘瑾的话，便往前一步，躬身道：“勿论西厂东厂，当初都是受过千岁恩惠的，如今大权在握，便只想着怎样向上，全然不思回报恩，这既是他二的凉薄，也是他二的浅薄，然则，也是之常。”

见刘瑾慢慢喝着盅参汤，听了这番耍嘴皮子的话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那幕僚便更往前一步，声音却压得低了些：“这东西二厂在谁手中，都免不了要为自己谋划，学生以为，莫不如将这厂抓在千岁您手中，还怕他们谁翻了天去。”

刘瑾将盖盅往旁边一撂，没好气道：“你倒是想得好，这是要把丘聚谷大用统统踢了，让你祖宗我去兼这两处督主？”

那幕僚忙道：“千岁理万机，哪里还兼得过来那许多活计，学生是想，东厂有监督锦衣卫之责，那东厂又由谁来监督？更勿论西厂。没了监督，不免失控，不若另立一衙门，千岁亲领，不仅能行东西两厂之事，更有监督东西两厂之责……”

刘瑾斜睨了那幕僚一眼，“这衙门，也是说立就立的？”

那幕僚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