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陷阱中的陷阱

“岂止是知道。”主教摇了摇，道，“就像是杀灭老鼠，我们会把它们驱赶到一起，在那里养着，攒够了，再一次全部杀光。每两年，我们都会引导被大门卡在克鲁镇的法师，组成一个法师团体，然后看准时机一起消灭。其实这一批也到了该收割的子，只是我猜到，你可以也会想要从这里逃走，所以把他们多留了一会，当作引吸你的诱饵。”

闻言，本杰明也不由得吸了一气。

……所以，这个小团体的存在，其实也只是教会的陷阱。

不，甚至称不上什么陷阱，最多只是他们图方便的小手段。就像每年春天播下种子，秋天就可以收获粮食，这么简单的事，哪里谈得上是谋呢？

是啊，一群半吊子的法师学徒，在教会眼皮子底下建立起一个法师团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本杰明在心中叹了气。

他不觉得惊讶，只觉得悲哀。

像老板娘、奥古斯汀、老铁匠这些，都在克鲁镇待了快一年，也自己开了店，甚至淡了逃往国外的心思，就想着隐姓埋名地在这里生活下去。大家还觉得，能在镇子里找到这么多同类很开心，仿佛漂泊不定的法师生涯终于找到了归属。

他们会一起讨论冥想和魔法，也会讨论各自的家长里短，聊着镇上出现的新鲜八卦。不管是谁有了困难，其他都会想办法帮忙——他们不是这个镇上萍水相逢的陌生，实际上，他们已经是彼此的家了。

可是……结果呢？

到来，他们所归属和确认的一切，其实只是教会的捕鼠夹。

他们甚至意识不到这是个谋。

哪怕到最后，教会收网，把他们统统都杀死，他们的死亡也只不过是两年一度的例行活动，甚至不是唯一的、特殊的、值得称道和怀缅的——他们死得很老套。

毕竟，这种老套的欺骗式死亡，在他们之前，已经有无数个怀抱着希望的法师经历过了。

“你不用害怕，如果我要杀你，我早就已经动手了。”主教见本杰明一直保持着沉默，迟迟没有说话，便开接着道，“你也可以看到，是有法师在为我们做事的，我的态度和圣彼得大教堂的主教不一样。”

闻言，本杰明回过来，发出几声冷笑，道：“是啊，你一直不肯动手，非要把我引到这种荒郊野外才肯现身，估计也是不想王都那边的教会知道我的消息吧。”

不然的话，主教早就可以动手了，哪还用得着这么费劲地编出什么“护送十字架的士兵”，把他引到这来。

然而，听了这话，主教却没有半点被惹恼的意思，反而露出了些许欣赏的目光。

“你猜得没错，我不能让其他知道你出现在了克鲁镇。”他点了点，道，“如果王都那边的知道了，一定会有所警觉，对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不利。所以一开始，我还派出军需官给你送钥匙，又特意让到那个商法师那里采购粮食，想把你引到大门里面来。结果，那个家伙酒量太差，没把钥匙弄到你的手上，差点坏了我的大事。”

……原来如此。

这下子，本杰明倒是有点惊讶。

他没想到，之前那个醉酒在他面前晃钥匙的军需官，居然只是主教派出来的诱饵。瓦利斯收到的粮食订单，也只是主教想把他引大门的陷阱。

好大的一盘棋。

想到这里，本杰明也只能说，幸好主教比他更着急，在他准备潜大门前就抛出了这一招。否则说不定，本杰明就真的在大门之内被堵个翅难飞了。

不过……

主教想把一切都瞒下来，不让王都那边的知道。这一点，还是相当值得思的。

“你想造反？你不怕你所谓的意惩罚了吗？”想到这里，他一边说着，一边扫视了一眼主教身后的其他。然而，不管是其他的父还是士兵，都是一付不在意的样子，仿佛对此并不吃惊。

……有意思了。

看样子，现在整个克鲁萨德大门，名义上属于王室和教会，可实际上，却只属于这位主教。

“的意志下，没有能够造反。”主教脸上露出凝重的色，“教皇陛下之前八年不现身，现身之后，却又在两个月后再次闭关，这当中的疑点太多。我只是想知道，教皇陛下到底是死还是活。你是从王都那边过来的，教皇陛下闭关前的混也是你一手导致，你一定知道什么被王都那边隐瞒下来的事。”

本杰明却无所谓地摇了摇。

说实话，主教接下来在说些什么，他都已经没有在听了。不就是教皇闭关，这个主教执掌了大权，那个主教却没有，于是教会内部产生了猜忌，进而引发内斗……权利的十字架到底会被谁握在手中，本杰明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虽然有点不愿意承认，但是他在乎克鲁镇上那群傻乎乎的法师。

他只想带着他们离开这里地狱一般的霍里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