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杀机初起

万籁俱寂，月亮正婆娑着朦胧的光华，亮晶晶的星儿像宝石一般悄然洒满了辽阔无垠的夜空，汇集成白色的银河，横贯天际，斜斜的一抹闪烁泄向西南。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晋楚染正歪在小榻上怔怔地望向月窗外，因心里藏着事，眼里见什么都是索然无味，一双柳叶眉已不自觉地紧紧蹙了半晌。

在过去的多少年里，她一直以为老祖宗是真心把自己当作心肝儿来疼的。

直到今晚残酷的真相被赤地揭开。

原来表面看似新鲜光彩的水果被利刃切开后里藏着的全是肮脏的蛆虫。

她很难过，因为自己就像是一个傻子，生生被最信任的无地欺骗了十五年。

庶就是庶呵！

虽然晋楚染在今终于了解了这些年来老祖宗对她付出许多的虚假意，但有一点她却始终没弄明白，老祖宗究竟是把她当做德妃的替身来养？

还是养着她就是为了能在如今晚一般的危险时候好为德妃牢牢地上一道最为关键的保险？

可无论哪一种，晋楚染都一定是会被牺牲的那一方。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白里德妃会留她在宫中小住。

恐怕德妃在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已经察了老祖宗的用意。

晋楚染不免叹出一气。

忽有一阵微风自廊下袭屋子，小玉抽出银簪子俯身细拢一拢烛芯子，含笑问：“六姑娘又怎么了？唉声叹气的！可是筵席上没什么有意思的事？”

晋楚染侧目看一眼小玉，忙道：“哪里的话，今儿席上可好玩儿了！”

小玉歪着，好奇问：“怎么好玩儿？”

晋楚染想了想，然后淡淡道：“今儿席上的戏很好看。”

小玉笑道：“府邸里也常常请过来唱戏，想来宫中的戏班自然比府邸里请的那些角儿要更好，只可惜婢没机会一道跟过去看看，”随后，她又问，“六姑娘，今儿席上唱得是什么戏？”

晋楚染笑，“你也是没福气，今儿唱得可是《钗凤》。”

小玉一挣眉，“宫里的戏文果真是与众不同呢！婢在府邸里连这戏折子的名字都没听过呢！”

晋楚染笑着一摇道：“世上戏文成百上千，你怎可能全都听过？今儿这本里我最喜欢‘世薄，恶，雨送黄昏花易落’一句，细思来，倒觉颇有意境。”

小玉颔首咂摸了一会儿，随后，忙摆手道：“不好不好！这句是说，世态炎凉，淡薄，黄昏骤雨催落了花儿。六姑娘可快些把听来的这句忘了吧！老祖宗曾说过，这种悲言戚语是最能迷惑心智的！若是让老祖宗知道六姑娘在宫中听了这折戏文还记住了里的警言，怕是要生气的。”

晋楚染悄然一笑。

如果放在昨，小玉这话她自是会放在心上。

但现在，委实没有必要了。

静了一会儿，晋楚染仿若无意地出声问小玉：“你觉得老祖宗对我如何？”

小玉笑，“自然是极好的。”

晋楚染反问：“极好？”

是呵！

老祖宗的疼，在明面上的确是做得一丝不苟，就连小玉都觉得极好。

小玉点，“是啊，六姑娘吃穿用度在府邸里都是一份的，就连几位少爷都尚且靠后呢！更别说三姑娘了，方方面面都跟六姑娘根本比不得的！”

晋楚染道：“可是三姐有二的疼。血浓于水。”

小玉道：“六姑娘不也有老祖宗？”

晋楚染低眸，以前每每这么想时，她也会这样安慰自己，至少她还有老祖宗可以依靠，至少老祖宗是真心疼她的。

须臾，晋楚染叹息道：“其实这世上根本不会有平白无故的对你好，终归是有些企图的。”

小玉蹙眉，“六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今儿戏文看得？六姑娘自小在老祖宗身边长大，一直是老祖宗的心肝儿，老祖宗那么喜欢，那么疼六姑娘，自然是好的都会给六姑娘留着，老祖宗在信阳侯府说一不二，会对六姑娘有什么企图呢？若是有，那便是盼着六姑娘后能嫁得好。”

小玉原是伺候老祖宗的，做事向来勤谨利落，长得也伶俐，因而后来才被拨去伺候晋楚染，已有十年了。伺候老祖宗时，小玉一心为老祖宗，伺候晋楚染时，小玉还是一心为老祖宗。

晋楚染一点，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轻声道：“我只是害怕自己承受不了老祖宗对我的费心。辜负了老祖宗对我的希冀。”

小玉笑，“六姑娘聪慧，怎会呢？必不会的。”

晋楚染一笑。

许是耗费了太多力，晋楚染黑甜一觉，直到上三竿才醒来，好不容易才睁开惺忪睡眼，恰好见到从青纱窗外透的一抹灿阳，柔和投落在墙角小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