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红莲饭

墨觞晏不提，盛秋筱也不问，却一眼就看出二之间关系斐然。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她是知道那位离公子的存在的，也并不认为墨觞花魁是个三心二意、流连百花间的薄寡恩子。那么……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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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庄园里，尹先生是主，她们这位墨觞花魁……真的就只是个，私甚密的客么？

秋筱飞快地回想了一遭所见所闻，小菊不明就里，只当自家姐姐的沉默是被州来山庄的富贵所震撼——她自己便是如此，出身寒微，从小吃糠咽菜长大，乍见了另一番天地的富丽堂皇，真真如瑶台仙境，万千艳羡哽住喉，徒余目瞪呆。

冷香阁里的子也不难过，尤其自打跟了盛姑娘，小菊的待遇和从前可称天壤之别。但荣华都是主的，盛秋筱在大小两位阁主面前，照样也是才，怎比得过在这儿，样样待遇都和那位花魁娘子一般无二。

红莲香饭蒸得松软，颗粒分明，散发的是不属于她们这些的饱暖气息。小菊拨了一碗饭摆好，闻着黍米强烈的粮食香味，悄悄咽了咽水。

除了这些，另有几道家常菜点，却也不是普通门户能消遣得起。葱油芋艿熟软，翡翠豆腐咸鲜，旋炙猪皮烤得微焦，咬一香脆酥。食盒最下温着一碗龙井片汤，并一碟两样清酱菜。

“姐姐，都好了，你用饭吧。”小菊手上沾了饭菜香，手心冒了层薄汗，捏着自己的衣料，远远退开等着伺候，再也不敢靠近一点。

对着富贵无双，她反而很害怕，唯恐自己经不住诱惑，而盛姑娘必定看得出异样，便会拉着她一起吃些。由俭奢易，由奢俭难，尝过了鱼羊鲜，怎么还会愿意回到吃糠咽菜的时候。

秋筱提着裙角坐下，面前一碟糯嫣红的樱桃饆饠，在食盒里闷了一路，已经稍微褪去了最初晶莹剔透的色泽，仍然诱着食指大动。

甫一打眼，这套杯碟碗盏尺寸皆巧，做工纹样细致，不经意流露出主家的考究，约莫是专供不上堂的外客所用。厨上的送来两副碗筷，另一副样子简单，被遗忘在食盒角落里，盛秋筱看见了，伸手拿来摆在自己对面。

“有你一双筷子，你坐呀。”她扭过脸，笑吟吟向小菊道。

丫鬟再四推辞了好一阵，还是被秋筱拉着，也上了炕。小菊自有担忧，秋筱也自有一番道理：若都瞻前顾后，谁来做享福的？你我主仆在小阁主面前得脸，能出来见见世面，这是天大的福分，不好生接着，难道还要丢出去、殄天物不成？

小菊被说动了，也着实熬不住饥肠辘辘的鼓动。如是二终于相对而坐，主仆两个一如往光景，安静用饭，谈不多。

“姐姐……”拔了半碗饭，小菊嗫嚅着抬起，为秋筱布了一勺的翡翠豆腐，“婢大胆多句嘴，瞧着花魁娘子对姐姐真心，姐姐为什么不跟她去？一次上门儿，就……会被笑话不懂礼数呀。”

秋筱待下温和宽容，一句重话都不曾说，小菊与她说话还是斟酌着字眼。粗使丫鬟整辛苦劳作，饱受欺凌，活在最底层，是以往往更懂得趋利避害。谁都看得出，这座山庄绝非等闲，既来正式请了上桌，合该欣然前往，好好感谢。

避而不见，实在是下了脸面……主家不但不恼，还仍然以礼相待，那是家的教养气度，可不见得是盛姑娘有多么大的面儿。

“傻丫，我知道你是为我担心。笑话便笑话，要是真的坏了名声，才好呢……”

盛秋筱停下筷子，低声喃喃，拿了一块樱桃饆饠慢慢咬着。点心已经放得凉了些，果子馅儿微微凝滞，如胶冻轻融，雪绵半酥。与墨觞花魁不同，她不太喜欢甜食，却一下就上了这种甜甜软软的小吃食。

对面的丫鬟不解其意，捏着筷子，投过来两道傻傻的目光。秋筱嘴角陷出一对小梨涡，继续道：“看到这儿的陈设用度，你不是也惊着了？咱们这位晏姐儿美貌，可是子那般要强，尹先生再富贵无极，想用阿堵物打动美芳心，也是难如登天。”

她想起素里子闲话，不免摇莞尔。冷香阁中不乏非议，皆由眼热酸妒而始，言说墨觞晏药石无医又乖张跋扈，不过空有一张好看的脸、一手不错的琵琶，花魁之位早该让贤。

可是，花魁……何为花魁？清倌翘楚，惊才绝艳，不贪金玉，不动喜悲，可视若天上仙娥误投了凡胎，王公贵跌落了民间。

所谓乖张，所谓跋扈，不过是望尘莫及之后的恶语中伤，含醋怨怼。

思绪戛然而止，秋筱压下唇角不甚明显的讽刺，语气依旧淡然如菊：“所以啊，这两个，只会是因缘际会，才成了至、知己。挚友相见，肯定有知心的话要说，我跟过去凑什么热闹？再说，我这样不堪的身份，怎么能上得了家的正席。”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