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早有预谋

武官，他家也肯？”

这般娇身惯养的掌上明珠，自然是挑了又挑，捡了又捡，门当户对的勋贵子弟多如牛毛，又怎会独独瞧中了这样家？

淑然笑了笑，“一开始也是不肯的，只是刘玉珠铁了心要嫁，三一小闹五一大闹，不管谁去劝说都不肯听，刘大被气的狠了，只撂下一句‘后苦也好甜也罢，都由她一个担着’，便也同意了。”

嘉月也起了好奇：“这刘家小姐养在闺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为何会对谢家公子这般执意下嫁？”

淑然自是明白她所指，旋即说明：“这说来也巧，就在几个月前刘玉珠随家中母亲去国露寺，礼完佛后在寺里逛了一圈，谁知竟迷了路，又中了暑气，身边的妈妈有事在身都不在，只几个小丫年纪小，不顶事，急的团团转，多亏了谢家公子碰巧遇上了，遣了去找她家，又怕唐突了眷便又请了方丈陪同，送了刘玉珠去禅房歇息。刘家对谢家公子感激又感激，刘玉珠醒来后难免有了些才子佳天缘凑巧的心思。”

嘉月一笑，“可见是天定的缘分了。”

淑然点一点，笑着说道：“正是如此，不后谢家公子主动登门拜访，说是对刘玉珠惊鸿一瞥，已是倾心，期期艾艾地流露出求娶之意，刘大脸色一沉便要发作，碍着救命恩便敷衍过去了，本以为这事就此揭过了，哪知刘家小姐听闻后大吵大闹执意要嫁给他……如今京城里都道谢家公子对她一往，令羡艳呢。”

嘉月戛然敛了笑意，神色微变，淑然见她神色不对，问：“怎么了？”

只听她缓缓道：“若我说，当初谢子桓对我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姐姐可信？”

淑然愕然，心内震惊，回神道：“我信。”又想一想，“那，那她对刘家小姐的意……都是假的？”

嘉月默了默，“只怕是。”又将当登门之事细细说与她听。

她的心似被泉水涤而过，一下清明。现下细细想来，自打谢子桓登门流露出求娶之意，母亲对谢家的热明显下降了，诸般种种，大略心中也是看得透彻，早有章程了。

淑然在一旁听了，思索片刻便了然了，她冷冷一笑：“什么倾盖如故，几许？我看他不过是为了能够享着尊荣，做副样子罢了。”

谢子桓登门流露求娶之意，极力想促成这门亲事，原是有缘由的，若有容家这么一个姻亲在朝中守望相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般看来，倒也说得通了！”淑然心恍然，面上微露出忿然，“你想，这门亲事于谢家而言，端的有裨益。谢家武将出身，又无实权，而我朝自来便是重文轻武，武官见文官低三级，他家是想借着这姻亲攀附个清贵世家大族，即可清流门第，又能形成盘根错节之势，在朝中更能站稳脚跟罢了。”

嘉月点了点，表示赞同。世代荫袭的武官家族，本就难与清流文官搭上关系，正如清浊两道，界限分明，如今谢家想借着姻亲之事脚踩文武两道，左右逢源，家族便可长盛兴旺。

淑然看了她一眼，叹道：“还好你当警觉，未曾轻信，这竟也是个喜好富贵权势之。婚姻之事事关终生，却不是几句好听话就能敷衍过去的，他如此费心筹谋，使计牵线搭桥博富贵，这般做派，终究坏了礼义道统了……”说罢微微叹气，目带不忍：“听说那刘家小姐，家世好脾气大，这才成亲没多久，斗气使，时长了，怕是夫妻分也都没了。”

嘉月嘴角浮出一丝笑意：“倘或真为了攀附岳丈家的势力才求娶，便该有伺候大家千金的准备。”

淑然明白她的意思，不禁微微点了点。

万没想到，谢子恒竟如此心机重，前思后想筹谋策划，不动声色早早地算计上了她，更是没想到，他野心极大，攀附容家的心思落空便又生一计，又攀附上了刘家。只是这谢家虽比不得那些权贵勋戚，烜赫家，可在京中也是摆得出体面的，何至于如此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