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矛盾的老两口与鲜活的少年们

夜半三更，幽静的小村长里偶尔传来一声犬吠。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桂二爷爷辗转反复，不是叹气，引得桂二心烦：“死老子，作甚还不睡，搅合得不得安生！”

桂二爷爷翻身坐了起来，幽幽道：“老婆子，我是怕了。”

都有私心，桂二爷爷自然也不是圣。对于十三年前的事，他不是不后悔，早知道或许有危险，却是没想到会这样惨烈。他当年正值壮年，可不巧去后山打猎摔断了腿。家里只有他与大儿子两个成丁，后来去的就死长子，结果落得个白发送黑发的下场。

若是时光重来，桂二爷爷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依旧那样重视兄弟分，舍家卖地为大哥补窟窿，又让长子顶了缺额出丁。骨一场，他愿意家为大哥还饥荒，却舍不得自己的大儿的命。

桂二爷爷与桂村长是同胞手足，都有这样的埋怨，更不要说嫁进来的桂二。

桂二也跟着翻身坐起，老两也不点灯，就这么对坐着，各自思量。

过了好一会儿，桂二方道：“早做甚去了？当年你说虽分了家，可兄弟几个也是自己，原意卖地帮大哥堵窟窿，我没拦你；等杜家使坏，窟窿堵不住，需要老大跟着出丁时，我没拦你；到了眼下，我竟不知还有什么甚个好拦的！那小崽子是你们桂家的种，你乐意怎么待就怎么待，我这回也不拦你。只是话说到里，到底是已经分了家，我可不许那小崽子住到家里来。毛还没长全，开闭做族长，一看就不是个安生的。家里的子已是不容易，可不能让他在跟着瞎搅合。”

桂二爷爷重重地叹了一气：“我没想着让他家里，老宅房子，等到麦收完，花了两贯钱也就拾掇出来了。再让秋儿找就近买上几亩地，以后子也就过得了。”

桂二嗤笑道：“就近，想得美！这方圆十里几个村子有卖地的，既有杜家在前，还能到旁……”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我就不信你没瞧出儿媳的打算，那是惦记上了，现在买地稀里糊涂的少不得也要扯皮。也不怪她，都是家里穷闹的。秋儿还好，有个朵丫儿，早就说好了的，就等着春儿娶媳后办事；春儿那里，却是丁点儿动静都没有。去年儿媳跑了好几个媒婆家，都没有接，回来哭了好几场。”

“老儿子、大孙子、老两的命根子”，桂二爷爷自也是疼长孙，想起来也有懊恼的捶腿：“都是我这个老残废，要是好着，往山里跑几趟也能贴补些。”

老两的心都十分心酸复杂，直絮叨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

次天明，鸣犬吠声中，桂重阳早早醒过来。

穿着昨儿从桂二爷爷家拿回来的衣服，桂重阳有些新。一身粗布短打，上衫下裤，都洗的褪色，膝盖与手肘处都缝了差不多同色的补丁。料子虽粗，可正如杨氏所说，洗的次数多了，又没有再浆洗，变得十分柔软，并不难穿。

桂家多年不来客，家里并没有预备的牙刷，桂重阳便效仿古，用柳枝擦牙、青盐漱。

小白猫元宵蹲坐在桂重阳脚边，伸出前爪舔一下在身上划拉一下，像是也在熟悉，等到“咯咯哒”的声音响起，老母带着一串小溜达出来，元宵立时放下爪子，眼睛瞪得滚圆，跃跃欲试，恨不得立时扑上前去，被桂重阳一把捞在怀里。

“元宵，不能抓，那是表姐养的小，是小伙伴，可以一起玩儿，不能用力气。”桂重阳指着小，对元宵一本正经的说教。

梅朵捧着簸箕，出来喂，正好看到这景，不由莞尔。

都说是衣裳马上鞍，昨还是个秀气小公子，今就成了乡下娃了，不过那是乍一看，仔细看去桂重阳到底与寻常孩子不用。这样白白净净的孩子，确实不是该下地刨食儿的，一时之间，梅朵对于姑姑要供桂重阳读书之事也不那么抵触了。

桂重阳已经看到梅朵，放下元宵，垂手道：“表姐。”

昨桂重阳说会敬梅氏为亲姑母后，他便对梅氏改了，从“表姑母”直接改成“姑母”；梅朵这里，也就省了姓氏，当成自家了。

知晓梅氏姑侄遭遇后，桂重阳自然晓得自己的归来对两影响。按照血脉关系，他是这家不假，可凡事都有先来后到，也不能说梅氏姑侄就是外。

还不待梅朵回话，元宵已经窜了过来，挨着梅朵的裙角“喵喵”叫。

梅朵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叫化了，答应了桂重阳一声，便放下簸箕，抱起元宵。

元宵舔了舔梅朵的手，极为乖巧。

桂重阳冷哼一声，鄙视元宵的好色。明明是一只又懒又馋的肥猫，偏生又添了好色的毛病，见了相貌好的就要撩一撩。

眼看梅朵被元宵亲近的，满心欢喜的，将喂的事忘到脑后，桂重阳摇摇，认命的端起簸箕，学着昨天梅朵喂的样子，“咕咕”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