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一堂课（三）

陈浮生停下手上的动作，整理一下，恭恭敬敬地起身鞠躬。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先生见谅则个，非是如此，不足以表达学生的所思所想。”

“坐下吧，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文明摆摆手，示意陈浮生坐下。

“老师，你只让我们自己说自己的，那你的志向又是什么？”第一个开的叶信反问先生，打了陈浮生带来的小小寂静。

文明脸色顿时肃然起来，浮现出一种别样的庄重，郑重回答：“我辈读书，所思所求不外乎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四句话乃是前朝关学大哲张载所言，甫一提出，就有着振聋发聩的影响力，时至今，任何一个，哪怕不曾读过诗书也必然听闻过这四句话。天地以生生为心，圣参赞化育，使万物各正其命，此为天地立心也；建明义理，扶植纲常，此为生民立道也；继绝学，谓缵述道统；开太平，谓有王者起，必取法利泽，垂于万世。

只不过这四句话实在太大，就连张子厚本都不能完全承担。因此后也只是将其视为一种理想化的境界。

而前方的文明此时陷了旁若无的喃喃自语：“当年我听到这四句之时，耳目开，眼中的世界焕然一新，下定决心终生要做到这四句话。”

“只可惜，回首过往，半生已经过去才发现能够做到的实在太少太少，后来偶然有所领悟，终于明白生于世，能够做好一件事就已经足够。因此萌发了辞官的心思，我儒学道统自尧、舜、禹、汤、周文王，至于孔子，至于孟子。孟子既没，其道不传。至宋儒兴，才倡明了千载不传之学。只可惜宋朝以后便是蛮夷兴起，把儒排在娼之后、丐之前，所谓“八娼九儒十丐”是也。在这种疏离状态之下，我儒家思想再难再登堂室。幸好伪朝来也汹汹，去也匆匆。短短统治不足百年，又有圣天子提三尺剑扫群雄，建立本朝。如今天下大定，正是做学问的好时机。而我蜀地，杰地灵，秀出之士不绝，潜心治学的更是数不胜数，只可惜流虽然频繁，却还是没有形成一个真正有影响力的学派，我现在的希望莫过于此。”

“好家伙，这是准备要著书立说啊！”陈浮生暗暗咋舌，震撼于文明的气魄，以他的眼力可以清楚地看到文明每说一句身上的气势就凝实一次，这气势不是以武掌权造就，而是完全发自内心。更加凸显了其不凡之处，毕竟武功再强权势再大都有着极限之处，这些如同流水，武功到了罢了，权势财富有如流水来去，世事半点不由，而心却没有局限没有束缚。

要知道每一种学说的提出都不是那么简单的。

世间最有力量的永远不是刀剑，而是思想。

道佛两家在最开始也不过是两家思想的源罢了，而基本上每个在学问上有着一席之地的大师，如果修行起来都能远远将那些所谓的天之骄子抛在脑后。

这也不难理解，无论哪家修行，本质上都是修心，那些追求长生或者杀伐手段其实都不过是修行途中的护法罢了，只不过后来是都有欲望，这些才会取代最初的真谛。

不过这样也因此出现了瓶颈或者走火魔的问题，修行之需要体味红尘百态，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是为了纠正已经走上偏移的修行之路。

而那些专注学问的，魂剔透，在某些有传闻中说某个大儒庙参拜像，像不能承受一拜，并不是随便说说。

事实上在修行史上确实有那么几个出名的物，乃是半路出家，修行速度却堪称一骑绝尘。

“可惜了，我前路已定，这个文明看起来也是打定了纯做学问的念，否则将他引荐给师父，倒也算是小功一件。”这个想法刚刚升起旋即就被陈浮生打散，现在的他哪有心思去管这些。

摇摇，陈浮生看着这一节课正式结束，文明走出去，一个新的先生走房间。

第二堂课就要开始，陈浮生展开手中的书本，认真听着这个新来的讲解中庸之道。

毕竟他之前大多自学，虽然看得东西杂而博，想得也算，但偏偏没有一个正式的老师也没有流的同伴。

这些都无形之中限制住了他的思想，学问这种东西和其他财富不同，彼此流就能获得双倍，更不用说那些思想碰撞产生的火花，都是平时难得一见的灵机。

修炼讲究一个财侣法地，基本上每个修行有成的都多多少少沾了一些。

财法地陈浮生暂时都不怎么缺乏，倒是侣这一项，在可遇见的长期，他都只能一个走。而现在虽然不是什么修行的同道好友，但对他思想的完善，眼界的开阔也不乏好处。

更何况这些出身堪称蜀地最为华的那一批次，单单听着他们无心的谈，就能帮助陈浮生将这个世俗了解的更加清楚。

想要了解世界，还是从高处看才能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