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无辜之，今横死西岐，皆是为道兄出，闻仲师兄，替我们报仇雪恨，我们恨啊！”

闻仲眼含热泪，哇地一鲜血出，身体伏在墨麒麟背上，气若游丝，生命将尽，伸出满是伤痕的双手，缓缓抓向眼前的迷雾，想要握住十位师弟的手，眼前的迷雾缓缓散去。

闻仲回望去，天地间空空如也，数万士兵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闻仲再也分不清虚幻和现实，剧烈地咳嗽着，抱着墨麒麟的脖子，来回寻找手下士兵们的身影。

“儿郎们，儿郎们，你们在哪？我带你们回家，我带你们回家了！”

片片雪花穿过迷雾，落到闻仲的身上，闻仲顶的九云烈焰冠跌落尘埃，满白发随风飘舞，这个满白发的老，为了自己的祖国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雪花之上带着丝丝血迹，空气忽然变得湿，一腥气扑面而来，刺鼻的血腥味环绕着闻仲。闻仲抬观望，从迷雾之中走出来一猛虎，虎背之上坐着一位青年道士，三十左右的年纪，戴铁冠，手执铁鞭，面如黑炭，胡似钢针，双目顾盼之间出两道白光，一见闻仲，哈哈大笑，声若铜钟。

“哈哈，闻仲师侄，几百年不见，你苍老了许多，真像一个耄耋之年的老者。此番成功征剿西岐之后，你可挂印封金，重回碧游宫。”

“赵公明师叔？”

闻仲露出一丝苦笑，刚要说话，雾气中响起两声弓弦之声，赵公明惨叫一声，将左眼闭了，一团黑血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闻仲心如刀绞，大叫一声，从墨麒麟上一跃而下，一把抱住赵公明的鬼影，泪流满面，哭声凄厉无比。

“痛杀我也！闻仲师侄，我为你而来，却遭此无妄之灾，你心何安？为何不替我报仇雪恨？”

赵公明心脏猛地炸开，心脏碎片裹挟着肋碎片骨而出，浑身抽搐了两下，浑身血流如注，再次死在闻仲的怀中，闻仲痛得仰天怒吼，哇地又一鲜血吐出，追随赵公明的鬼魂而去，被枯藤绊倒，摔丢了登云履，倒在地上吐血不止，眼中流出两行血泪，锤地悲歌。

“师叔，师叔，苍天啊，生生痛死我也！”

绝龙岭上，数位道站在空中，清虚道德真君手中连掐法印，空中有一面灰蒙蒙的怪幡旋转着，丝丝缕缕的极光将绝龙岭方圆百里罩定，时而像高耸在顶上的瑰丽的圆帐，时而变成一幅拉开的影幕，随后又迅速卷成螺旋的彩带，不停地播放着幻象，一惑心智的力量在空中盘旋着，让闻仲神不知鬼不觉地陷幻象之中，已经被幻象迷得神魂颠倒，如痴如醉。

太乙真见闻仲如做梦一般，心神皆被混元幡迷住，倒在地上吐血不止，心中不忍，猛地一拍清虚道德真君的后背，怒斥道：“师弟，闻仲纵使是敌，也值得敬佩。他是一位忠报国的老，为国战死的忠义之士。作为敌，我敬重他，他穷途末路，出手斩了也就是了，为何要如此折磨他，让他忍受如此痛苦离开阳世？”

清虚道德真君被太乙真打了一个趔趄，揉了揉后背，回过，有些无奈地说道：“师兄，此乃燃灯师兄的法旨，他说闻仲道行高，恐怕他不走绝龙岭，让我用混元幡迷住他的心神，我，我，我也是奉命而为。”

太乙真怒道：“他让你去死，你也去死吗？师弟你是不是炼器炼傻了？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我去也，师弟你好自为之！”

言罢，太乙真化作一道金光遁走，清虚道德真君满脸尴尬，身后云中子站了出来，望着在混元幡下如痴如醉的闻仲，叹息道：“师尊算出闻仲亡于绝龙岭，我布下通天神火阵，顺应天道，师兄，撤去混元幡，送闻仲上路吧！希望昊天上帝看到闻仲满腔忠心，一腔忠胆，没有辜负了这份忠义。”

清虚道德真君撤去混元幡，刹那间迷雾消散，伤痕累累的闻仲跪坐在绝龙岭中，仿佛一枚受尽苦难的石，绝龙岭血迹斑斑，殷红的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雪花，墨麒麟被遁龙桩遁住，望着闻仲的背影不住悲鸣。

“儿郎们，儿郎们，你们在哪？我带你们回家！”

闻仲倒在血泊之中，低垂着颅，中喃喃自语，满白发随风飘舞，雪花簌簌而下，将天地间染成纯白，温柔地盖住闻仲，风声呜咽，仿佛天地也在悲声，一一木都在送别这个悲哀的老。

云中子以手发雷，平地长出八根通天神火柱，高约三丈，圆有丈余，按八卦方位：乾、震、坎、艮、坤、巽、离、兑。用手一拍，每一根柱子现出七七四十九条火龙，烈焰飞腾，火热凶猛，闻仲刹那间被通天神火阵烧为飞灰，可怜闻仲一生忠义无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横死绝龙岭，为国捐躯！

墨麒麟一声悲鸣，猛然挣脱遁龙桩的束缚，一撞进九龙神火阵，顷刻间烧成焦尸，跟随主而去。

封神台上，柏鉴不敢怠慢，招魂幡来回晃动，封神榜放出奇光，束缚住闻仲的灵魂，闻仲一魂不灭，忠心不改，化作清风直奔朝歌城而去。

昏暗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