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拔寨、炮击

时令接近了腊月，正是粤北地区最为寒冷的时间，天空中不时的有几朵雪花飘落。为了防止士卒冻伤冻病，在大营外围防线中，南中军也减少了外派的班哨和排哨，取而代之的是在土墙与壕沟之间安在地面的一排排木杆上，挂着层层的灯笼，壕沟两侧亮如白昼，便是一根针落到地上也能够找到。在一些要紧地段上，用长枪架起了拒马枪阵。

在大营之内，过了三道土墙两道壕沟之后，便是进了马的宿营区，大队的兵士们在各自的营帐内欢声笑语，享受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汤水。

大营正中，几条道路的核心汇处，几面纛旗下，正是警备六旅的指挥大帐。两个旅的军官们正在这里享受着他们的晚饭。

几张桌子被亲兵们巧妙的拼成一张长长的大桌，两个旅的军官们混杂在一起，桌上架着几硕大的铜锅。铜锅下炭火烧的正旺，锅中红红的汤水翻滚沸腾，向空气中发散着辣椒和香料的味道。围着铜锅，罗列着十几个碗盘，盘子里大多是些鱼之类，间或有些蔬菜，切得薄薄的鱼片和片。被煮沸的辣汤一烫，热呼呼的吃到嘴里，那种烫和辣度，吃得这群军汉们鼻涕直流，大呼过瘾不已。

“区兄弟，明是否令兄弟们四下里抓些民夫来。在这营地前，围绕着桃园寨再掘一道长壕，准备长围久困？”

区大鹏连连呼烫，囫囵吞下一块之后，不以为然。“打一个土围子，还用得着掘长壕？咱们让兄弟们休息好，看好地形。两天后开始攻城，五内拿下这个寨子！”

“五内拿下？”

不仅吴六为之一惊，他手下的诸多军官们也是心中讪笑不已，“讲大话！呢班又在讲大话！”军官们心里都是这般想法。

倒是警备六旅的军官们，特别是炮队营的营官黄大木脸上带着得色，一副很笃定的样子。想想这一路西征而来，所见所闻，潜移默化。吴六觉得现在自己手中的这三千多若是带回大埔三河坝，同在那里的马相比，定然会出现差距。

“吴老大，别以为这座寨子有多坚固，什么几百年来未曾被攻，那是咱们南中军没有来！他的寨子再坚固，比起顺化城如何？比起当年郑家坚固设防的升龙城如何？这样的城池都无法抵御咱们的炮火攻击。区区一座土豪劣绅用来盘剥乡里欺压百姓的土围子，也敢在咱们面前竖起大旗？”

一群自信的笑了起来。

崇祯十年腊月初四。

太阳刚刚在天边冒出一个，南中军已经用过了早饭，一队一队的走出营房。在二道土墙内列队集结，准备开始今天的攻城。

在不远处，几十座炮垒已经修建完成，辎重兵和民夫、苦力（被俘的团勇）们正在努力的搬运着火药和炮弹。数量庞大的弹药，在炮位后方堆积起一个小山相仿。

军官们各自全副戎装，一一引军马而出。

照着前的议定，以区大鹏的警备六旅为攻城主力，负责攻击正东，王金、吴标等各领一千攻打西面和南面。吴六领近卫担任总预备队。军营中留两营马担任警戒。

“老弟，就看你的了！”

吴标这几已经同黄大木等混得厮熟，大喇喇的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你这里开子，我在南面就开始闹猛攻，拖住这群狗贼让他们不敢往东增援。”

“放心！咱们这些炮手可都是好样的！都是从南打到北的！”

黄大木骄傲的一挺胸脯，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几十门火炮。从八磅炮，到大佛郎机到十二磅炮，还有那几十门较其他火炮炮位上手更多的“田”炮。

“这些家伙来一次，这寨墙要是不被扒掉一层皮，回到广州，珠江花船上最靓的靓，兄弟我请！”

“好！要是攻坚顺利，哥哥我也请你！两个珠江上最靓的靓！”

用竹木搭建出架子上面在堆砌上厚厚的沙袋筑成的炮垒，伸出一个个黑的炮，炮指向桃园寨的城墙。炮垒距离寨墙不过一里之地，虽然处在城楼炮火的打击程之内，但是却对桃园寨的寨墙构成了巨大的威胁。

两座炮垒同样用竹木和沙袋构建而成，但是却未曾封顶，只是围起来了一堵厚厚的墙壁，露出了两排巨大的炮，那炮所指之处，正是桃园寨寨墙。

区大鹏指挥着攻城部队，以营方阵列开队形，在炮兵阵地的两侧和后方展开一个极其宽大的正面。

冬里彤云密布，仿佛天都压得极低，天地间的一片肃杀之气，压得喘不过起来，恨不得立刻冲到阵前大声的喧哗高喊一番才算是畅快。

看了看东方天际缓慢升起的一红，区大鹏与吴六彼此换了一下眼，又反身看了看在左右列队完毕，手执刀枪坐在地上等候命令的士卒们，区大鹏满意的点点。

“开始吧！”

司号长挥舞着手中的信号旗，将开炮的命令传达到炮阵地。

“开炮！”

早已按捺不住的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