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川中乱战（中）

在距离竹菌坪东面三十多里的山道上，一支数万的部队正在蜿蜒行军。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与其他明军部队的行军方式不同，这支部队的前锋绝大部分都穿着烂的农民衣服，武器各色各样，盔甲也少，只有少数军官才有较为良的装备。但是士气和军容却是颇为严整高昂。

数千的前锋过后，军队的装备和服装便开始整齐起来。

将近一万的中军大队马，甲仗齐楚，旗帜鲜明，军容整齐。队伍中间更有不少三四十岁的老行伍充当小旗、总旗、把总等军官。这支军队之中大多数马使用长矛。数米长的长枪，一律使用长达一米的丧门枪矛，矛杆后部带着钩环，这些长枪一律都是白蜡木杆，丝毫没有明军之中常见的那些华而不实的装饰。

因为这支部队曾经在万历年间参加过三大征之一征讨播州杨应龙叛的战争，从天启初年起便在长城内外参加过抵御清兵的战争，也参加过讨平奢崇明的战争，所以全国闻名，被称做白杆兵。

它的主帅正是旗号上标注的那位，石柱宣抚司使、总兵官挂都督衔、钦赐二品冠服，真正的将军秦良玉。

中军停住了行军的脚步，开始依托山形地势构筑营垒，很快，一座守卫森严，拒马壕沟齐全的营垒便初具形状，营垒之中肃静无哗，临时的校场中有军官带领着士兵正在认真练。

一条甬路的尽正是秦良玉的中军大帐，甬路两侧则是各营各哨的驻扎所在。大帐中间悬挂着一副她自己用洒金橙红砑光蜡笺书写的“中堂”。全绫工装裱，下坠两端镶玉楠木轴，用恭楷书写崇祯二年她奉诏进京勤王时崇祯皇帝赐给她的四首御制诗之一：“蜀锦征袍手制成，桃花马上请长缨。世间多少男子，谁肯沙场万里行？”

大帐的周围和帐内，数十名石柱宣抚使司麾下的男亲兵持枪跨刀各自站班肃立。不过，大帐的主秦良玉却不在营中。

秦良玉按原来行军计划，需要一天以后方能来到竹菌坪。昨中午，她得知张献忠和罗汝才合攻张令，怕张令有勇无谋。轻敌致败。所以不顾将士连行军疲劳，催促赶路。她自己本来在中军督队，因估计到张令今可能忍不住出寨厮杀，决非用兵诡计百出的张献忠、罗汝才的对手。就率领数百标营亲军来到前队。驰援张令。连中午也没有叫马停下打尖。

大约离竹菌坪不到五里远，秦良玉得到禀报，知道张令阵亡。竹菌坪已经失守。她大吃一惊，立刻命令马原地停步，整队待命，准备迎战。她带着一群亲兵和几个亲将勒马登上高岗瞭望，果然看见从竹菌坪逃出的溃兵有一沿着大路奔来。其余的四散窜，有的被张献忠的追兵杀死。她明白张献忠和罗汝才必然会乘胜前进，以锐不可挡之势，向她的马冲杀。在目前况下，她应该迅速退兵，占据一个险要去处，树立营寨，凭险死守，避开敌锐气，再图反攻，然而她也明白倘若下令后退，她的马在张、罗的骑兵追赶下很容易立即惊慌溃逃，不可收拾。所以这个办法只在她的脑海里一闪，没有采用。她用的是第二个办法：在原地布阵，迎击敌军，争取时间使后军占据险要地势，树立坚固营垒。于是她立刻从高岗驰下，依托原地摆开阵势，同时向后队传下了十万火急将令，命他们以三千马前来增援，其余大军据险下寨。

她想着四川安危和她是否能保持一生威名，决于此战，所以她虽然内心震惊，却竭力保持威严镇定，立马阵前，对左右将士们说：“各位务须死战。我们守此处即是守家。过此一步，流贼就杀到我们的家门了。”她还命令将这两句话传谕全体将士知道。

石砫兵虽然在全国有名，却根本不像戚家兵那样经过严格训练，他们主要是依靠土家之间的血缘和隶对主的那种身依附关系来成军，作战靠的则是蛮野和勇气。要他们在此处比较空旷的丘陵地带立稳阵脚，抵挡张、罗的骑兵冲杀，本来是不可能的，何况将士们自从官军在土地岭战败和湖广副将汪云风阵亡之后，本来就已经对张献忠感到害怕，此刻亲眼看见竹菌坪失守，同时听说四川名将张令阵亡，越发心中恐慌。秦良玉也看出来将士们胆怯，遂下了一道严令：“接仗之后，有后退一步者斩！”她又重复了“守此处即是守家”的话，叫大家牢记莫忘。

“都督又令！凡斩杀流贼者，其衣服财物兵器铠甲皆归本所有！他不得贪占！违令者，斩！”

这一连串的命令，将前军的士气和勇气激励了起来。张献忠和罗汝才二从湖广杀四川，一路攻城寨，缴获颇丰。这些白杆兵也早就听说，西营和曹营的流贼们无不是腰缠累累，如今都督又有恩典，只要杀了流贼，他的财物衣服铠甲兵器马匹都归斩杀者所有，这让出身于石柱贫寒之地的白杆兵们无不是两眼放光。

虽然这几年秦良玉在石柱屯田开矿，采药狩猎，发展生产，整军经武，还修筑南宾城河堤，使属下的民安居乐业。但是一方面要把开矿狩猎采集所得之物运到重庆朝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