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谁是贼？

兵夹杂在车辆两翼护卫，扬起漫天的灰尘。

此时正值年终岁末，举目望去，满目榛荒，田地荒凉，连年大旱的河南府通往省城开封府的大道上，到处是旱的裂，木枯黄，到处木枯焦，所见到的山地树木都是白花花的，蓬被吃光了，树皮被吃光了，甚至根也被挖光了。

田野中，路旁。到处是倒地的饿殍，又有成群结队的逃荒难民，穿着烂的棉，腰间勒着绳，挑着自己黑的被子，上面还有骨瘦如柴，瑟瑟发抖的家中孩童。

因为大旱，原本水量颇多河面十分宽阔的几条河流，只余处处浅滩，甚至某些河段还裂了。及腰的枯黄茅。顺着地势起伏着。

这景象令和吴汝义一道押运缴获财物往开封的张鼐有些触目惊心。多年来跟随闯王南北征战，在刀山血海之中求生，他们这些早期的孩儿兵早就练就了一副漠视生死的铁石心肠，但是那是在战场上。当他看到一个个活生生的毫无希望的等待死亡这个极为残忍、痛苦的过程时。也不由得为之动容。

当真是命如同芥一般。

“吴哥。你我如果不是跟随闯王起义，只怕在陕西老家也是这饿殍之中的一具尸体！”张鼐一边命亲兵将横卧在路上的几具尸体挖坑掩埋，一面颇有感触的同中军总管吴汝义谈。

中说话。鼻孔之中却是闻到越来越令作呕的尸臭味，透过茅，一些土丘，二都看到了，前方的堆中，河水边上，还有河水中，满是一具一具腐烂的尸体，男老少都有，散发着，一浓郁的，恶心的腐臭味。

这些尸体，可能死去长久了，虽然眼下天气仍寒，仍然成为具具腐尸，他们身上，无一不是成黑褐色的条状衣裳，发，也是脏兮兮的粘结成块，看上去**的。

肥大的蛆虫，不时从他们身上钻出来，还有一些野狗，正在啃噬，将一些内脏什么拖得满地都是，无一例外。这些野狗眼中闪着的，都是绿幽幽的光芒。

一具尸体，看上去似乎是子，她的尸身上，坐着一个包着一床小棉被的婴孩，他中，咿咿呀呀的嘟哝着，不时欢快的抓住，从母亲身上冒出的肥大蛆虫，然后他的小手，提住还在蠕动的蛆虫，送自己小嘴中，白花花的蛆虫，用力在他小嘴中挣扎，还有一些粘乎乎的体，不时流下来。

这一幕看得张鼐等一阵阵作呕。

“杀！”

刀剑长矛齐下，二领着亲兵将这群野狗杀散，把眼前的百余具尸首一一的挖坑掩埋。

“小张爷，河对岸的树林里有一流民，大约有数千！”一名负责巡哨的边马什长向张鼐禀告这一新的况。

“把他们的目找来！”

张鼐看得很清楚，流民之中大多数都是皮包骨，个个衣衫褴褛，特别许多孩童，身上的衣服如麻袋，露出内中黑呼呼的肌肤。寒风刮过，一片片的布不停的飞舞，露出了遮盖不住的肌肤，令这些蜷缩起身躯，显得越发的畏缩。羞耻二字，在她们身上己经看不到了，她们眼中只有麻木，或是饥饿之极的。

流民中很多己经饿得奄奄一息，看他们的样子。张鼐更是心中一阵酸楚。

曾几何时，自己与他们一样，是同样的流民，不知道明天会如何，或许有一天自己成为路旁一具微不足道的死尸饿殍，抛尸异乡，死后做个回不了家的孤魂野鬼。如果能够有一点活下去的希望，也不会和父兄一起加造反的行列。

“家说咱们是贼，他们就不知道，咱们本身也是好百姓。如果但凡有一稀粥喝，咱们也不会硬起心来打家劫舍！”

吴汝义的话令张鼐有了共鸣：“吴哥，官家说咱们是杀不眨眼的流贼，老子今天便要证明给这些看看。到底谁才是该杀的贼！”

一声令下，张鼐留下了五十名骑兵和二百步兵，同时留下了十几石粮食。

“煮粥喝，大家节省一点，可以走到伏牛山。到了伏牛山见到我家父帅李闯王，你们便有了活路了！”

一面招呼着这数千饥民喝着稀粥，张鼐安排着将数千流民按照眼下闯营的习惯做法编组成队。指定了伍长、什长、哨总、将他和吴汝义的几名亲兵分别安排成了部总、掌旗、都尉等军官，命令他们将这数千送回伏牛山。

“小鼐子，如今河南饥荒遍地，灾民、饥民、流民更是数不胜数。你这样赈济真的是杯水车薪。”看着张鼐将这些事做完，重新启程往开封奔来的路上。吴汝义不由得一声叹息之后向张鼐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当下之计，从眼前的事说，便是我们赶快赶到开封，将这些财货与南中的陈大掌柜割，换回刀枪盔甲等物，这样，那些归附我们的大小马贼，山匪，刀客，杆子就会更快的变成我们的骁骑和老营骑。只有闯王的实力大了。占了这河南府、河南八府，这些灾民才能够有好子过！”

说到底，还是尽快扩充实力第一。

李自成的闯营当中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