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六章 闭门密谋

那，我们为什么不改弦更张，不征收银钱，只征收实物呢？粮食，料，柴炭，豆料。一律征收实物以供应军需！”

宁完我听完了索尼的诉苦，也是皱着眉，想了好久，才说出了这么一个看似既笨拙又十分消耗力的办法。

“征收实物？”索尼又是一脸吃了大便的。“你宁大以为下面的官员将领们没打过这个主意？一样没办法！”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是千百年来官绅阶层保护自己利益的不二法门。除了这一招之外，他们还有另外一招，就是故意把经念歪了，让政策法规在执行过程中走样。

比如说，清军的一些官员将领要求他们缴纳实物来满足军需，能够抵制的，他们就采取各种手段软磨硬泡。如果实在是遇到了那种不食间烟火的生瓜蛋子，他们就用另外一种手段来保证自己的利益。

将用来缴纳军粮的南中稻米之中掺杂大量沙子，反正是宁死不小麦。小麦，按照南中商给出的收购价格，一斤麦子换两斤稻米。官绅们从南中商手里买来稻米，掺杂上砂子石子用来压分量。一斤麦子换来的稻米除了上实物之外，还可以有一斤多盈余。至于说棉花，更是一斤一两都没有！想做棉衣，做棉甲，办不到。

三个你来我往的，借着讲述眼下大清国面临的财政金融上的困难，试图摸清楚对方的底细。终于，宁完我有些按捺不住了。

“索大，其实，以下官看来，眼前的困难境地，未必不是我大清的一点机会在！”

这话，顿时有石天惊之感！不由得让索尼眼睛瞪圆了盯着宁完我、范文程二。

“二位大的意思，眼下我大清财政困难，饷源补给不足，反而是我大清的机会？身为臣，如何有这般言语？莫非，是我大清兵马在前线一败涂地，才是我大清的福分不成？如何如此急于卖国？！”如果不是碍于大臣之间要互相留下些体面，只怕索尼当场就要发作，将二赶出自己的书房了。

见索尼如此急赤白脸的呵斥自己，宁范二相视一笑，非但没有发作，反而昂然朗声问道：“索尼大，请问，你所谓的国是哪一国？”

“正是，你说的这国，是你的吗？”

范文程的话锋如刀，顿时让索尼一时语塞，明明知道这两个的话说得不对，但是一时又想不到该如何反驳。

“自然是大清国！”索尼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没什么底气。

“那眼下你说得这大清国，是谁的大清国？”范文程敲钉转角的反问了一句。

“自然是我大清顺治皇帝的大清！”

“哈哈哈哈！”宁完我一阵狂笑，笑得索尼有些惶惑，不知道自己哪里说得不对了。

“索大，既然你说眼下这大清国是顺治皇帝陛下的大清国，那下官便问问你。请问皇帝的母亲现在在谁的房里？皇帝的嫂子又在谁的床上？杀皇帝哥哥的凶手又官居何职？”

宁完我的这几句问话，顿时让索尼更是一时无语。作为一个汉化程度很高的满洲，他无法解释清楚，在满洲和蒙古当中被认为天经地义的收继婚制度，与汉族礼法文化之间的冲突。

在蒙古族、哈萨克族、柯尔克孜族、赫哲族、藏族、满族等中国北方和中亚的游牧民族中，收继婚是常见习俗。哈萨克公开说马死后皮归主，兄死后妻子归弟。《史记.匈列传》有着这样的记载：“父死，妻其后母；兄弟死，皆取其妻妻之。”刘邦死后冒顿写信给吕后求婚。吕后大怒，想杀使臣并发兵征讨。大臣季布借白登之围的例子指出攻打匈的风险后，她改写信婉拒，冒顿于是以两国习俗不同给自己下台阶。后来汉朝嫁乌孙的细君公主、解忧公主和嫁匈的王昭君，在原任丈夫死后都按照习俗改嫁了继位的前王之子（细君公主再嫁的是其孙）。汉成帝时王昭君远嫁匈呼韩邪单于，呼韩邪死后按匈婚俗她须转嫁给庶子为妻。当时汉朝法律已经明文禁止收继婚但制约不了胡地。“昭君上书求归，成帝勒令从胡俗”，昭君无奈只好遵命。虽然王昭君的要求符合汉的习俗，但是汉成帝为了避免汉匈两国产生摩擦，宁可牺牲王昭君的个意愿。

可是，这样的事，在中原汉文化地区，却是犯法的。《明律集解.附例.户婚》：“兄亡收嫂，弟亡收者，各绞。”

可是，皇帝自然不必执行这样的制度了。历史上隋炀帝在其父隋文帝死的当天便收继了其庶母——姿貌无双的宣华夫，唐太宗也收继了弟弟李元吉的妃子杨氏，唐高宗李治更是收继了父亲唐太宗的才武则天，封昭仪。（哦，好像最近几年这段故事被不停的搬上了银幕，让无数都在垂涎皇帝如何马上震的同时，忽略了这种事的不合礼法之处。）到了唐玄宗时期，这种事就更是不能为广大民群众所接受了。李三郎和他儿媳之间缠绵千古的那首长恨歌，实际上就是白居易的骂街之作。

索尼嗫喏着将隋唐的例子列举了出来，作为多尔衮收了豪格福晋的法理依据，可是，顿时又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