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 齐鲁风云（六）

新政啊！新啊！新啊！老子先摘了你的心！’”

“老子打进登州城的时候，在这府衙里，几处叛军的巢之中，缴获了数十大缸的心肝。兄弟们在城内外打扫战场，恢复秩序时，陆续的收敛了数千具尸首。都是为这些狗贼们虐杀的！个个都是尸骨不全！我这才命将这登州所有的外科郎中、仵作，连同咱们的军医一道，到这里来给咱们的兄弟们弄个囫囵尸首。免得他们下葬时尸骨不全，死后不得超生。”

张小虎纵横海陆数十年，这一辈子见过的战场数都数不清，死在面前的部下、敌更是不计其数。可是，他扪心自问，除了在战场上一刀一枪炮火硝烟之中厮杀之外，对于手中没有武器的，他大多是只杀有罪之，杀该杀之，可从来没有虐杀过。自从到了登州，这只地狱三虎算是开了眼了。各种各样的虐杀手段层出不穷。

什么船帆、桅杆、渔网、磨盘、鱼钩，都成了杀的上好工具。这些施者，不是为了杀而采用这些工具，而是为了增加被杀者的痛苦，增加带给旁的威慑力和力恐吓而使用。

“所以，大将那些贼集中在瓮城之中，准备。。。。？”范晓增心中突的一跳，他本能的预感到，眼前这个张小虎，又要大开杀戒了。“大，上万呢！难道这些贼是两足畜生，我们也和畜生一样？”

张小虎听了范晓增这书生味道很浓的话，用一种看傻子的眼打量了他几眼，“他们的罪名，不该杀吗？”

“他们的所作所为，自然有取死之道。只是，末将以为，我军行王者之道，当以宽仁待民。还是要少杀为上！”

“哼！毛小子！懂得什么！这些，都是与禽兽无异！畏威而不怀德！你对他宽仁厚道，他认为你软弱可欺！你若是放手大杀大砍一批，他们反而会给你跪下来大唱赞歌！”

“我也不会像他们那样，动辄便是大肆的屠戮。完全是按照大明律办事！至于说这些天在瓮城里关押的子，你要是抗不过去了，死了可是与我们无关！反正是大明朝的监狱里，没有审问的死了的可多了去了！”

张小虎的话，让范晓增不由得裹紧了大氅。但是还是感觉到了后背一阵寒意涌上来。这种大雪不断的天气，厚裘红炉尚且还觉得寒气呢，让这些平里养尊处优惯了的，关在无遮无拦的瓮城里，无衣无食，几天下来，不死一半才怪！

“放心！只要他们能够撑过这段时间，手上没有命的，自然会饶了他们的命。”张小虎咧嘴笑了笑，可是，在范晓增看来，这笑容和老虎要捕猎时也相差不大。

“梆梆梆，镗！”

梆锣的声音在登州府满是灰烬与血迹的街道中回响，残存的南中部和张小虎的部下声嘶力竭用涩沙哑带着哭腔的声音喊着：“乡亲们，国公的马回来了，张小虎提督已经把造反的官绅和叛军都抓到了瓮城里，再也没敢杀为恶了。今天中午，张小虎提督要和范晓增将军一起审判造反官绅，按照大明律对他们明正典刑，希望乡亲们踊跃参加告发，让这些禽兽得到应有的惩处。“

但是，尽管门扉早已是败不堪，却没有一家的门被推开，这不禁让呼喊宣传的感到非常尴尬却又无可奈何。毕竟，登州刚刚遭遇大难，老百姓怕也是正常的，这个时候推开大门参与审判，那需要的可是极大的勇气。

“你这样没有用的！这登州的百姓已经被叛贼们肆虐揉搓怕了！他们担心咱们前脚一走，后面反水逆贼们和辽东反贼们一道又杀回来了。倒霉的还是她们这些老百姓！”

张小虎算得上是熟悉世故的老狐狸了。很快便找到了症结所在。

“登州百姓听着！午时之前，各家各户必须有一以上到府衙辕门外听审。有胆敢不去者，视为与贼同党！”

里长们的吆喝声，在街巷内响起，随着这声音，一扇扇门打开了缝隙。不去者与贼同罪，谁敢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