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天穹之上的眼睛（5000）

带有污染的信息辐便将土地侵蚀，几个弹指间，将世界的风景，替换成了沈询目前印象最刻的模样——那血池地狱的无尽色平原。

望着血的质感向四面八方扩展，荆夷从感上很想阻止，但从理上他却知道，以他的能力根本没法阻止这一切，最后只得习惯的按了按顶的发，叹息：“唉，这况好像是越来越不妙了啊。”

作为设定上被魁小姐派来接应沈询的，他当然看过沈询的照片，可纵使他再怎么有想象力，当看到这字面意思上遮天蔽的魔菩萨之躯后，荆夷却也是决计没有可能将事突然联想到沈询身上的。

呼呼~

天穹上大气云层涌动，仿佛无穷无尽的狂躁风被掀起，吹息至这个沙盒世界的尽，令诸多事物都被吹没了那一层覆盖在表面上的美封装，而最后露出了数据代码的真实本相。

在“菩萨”的眼中，世界上的有众生确实都是平等的，由因缘合和而成，且呈现出没有任何掩饰的姿态，不论说是美的皮囊也好，还是皮囊下污浊的内心也好，这一切的一切，归根结底，都只是几串参数的偶然变动，当缘尽之时，还需重新归于空无。

荆夷是一样、左哭江是一样、整座枉死城也是一样，在仙神的视角中，或许和木也是一样的，只是沉溺于这事事分明的视角中片刻，就连是沈询自认为还算坚定的意志也动摇，心中未免生出了像“这一切有意义吗？”的这样念，一声轻轻叹息，令所有都感同身受，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在没办法流泪的数据身躯中生出。

童年的灰暗、少年的困苦、青年的压抑……一瞬间，像是神错一样，在左哭江记忆的处，一些好像和他记忆格格不的违和碎片便被他回想起来了，当波涛和水退去，湿润的沙滩上便只剩下了痛苦和沉重的东西。

想哭、就是想哭……明明那些记忆碎片中的物都根本不是自己，可偏偏就是在此刻，强烈的冲动却是在他胸腔之中涌动了起来，假如不是早将自己改造的只剩下一个生物脑的话，此刻的左哭江，恐怕在现实层面也将会是痛哭流涕的吧。

在“菩萨”的面前，就像是突然卸下了心防一般，他少年模样的虚拟投影从数据之中钻出，双手合十，一副要皈依的样子……

——不对……好像有哪里不对吧？

双手将要挨靠在一起的那一瞬间，左哭江的心中不由得闪过了一个念，顿时警铃大作，竭尽全力的想要控制住身躯。

……然而，他失败了。

就像是被切断了与身躯进行信号换的渠道一般、就像是躯体之中又另一个外来的虔诚灵魂在作着身躯一般，明明左哭江他已经拼命的去想要制止身躯的动作了，可在实际上，他却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躯“身不由己”的双手合十，一步一步的走向前，在暗中窥视的老对面前，露出了丢至极的满脸悲痛愁苦的模样。

“左小爷我怎么可能这个样子！”看着身躯败坏自己的设，左哭江顿时在心中气得跳如雷，只能无能狂怒，发出恶狠狠的威胁，连现实上自己那义体战斗能力根本就是废柴的事实都忘了。

望着有朝自己的手心走去，一时间，沈询也是有些发愣的，在数据视角中，左哭江体内流窜的那有几串核心代码，他不可谓之不熟悉，刨除掉他记忆出错这个概率小到极低的可能……

“和真武道箓同一系列的权限密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他忍不住有些怀疑的喃喃自语，再认真的确认了一遍后，这才能确定的说，问题肯定不是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总不能是非凡特聚合定律吧？

沈询心中闪过一个让自己啼笑皆非的念，暗自摇了摇，将目光凝聚于手掌心中的左哭江之后，名为“宿命通”的本能运转，就将网络爬虫接了地府的数据库之中，随即抓取出了有关于对方的一串串详细信息，加上以数据视角读取出的记忆，短短的几个瞬间之内，他便甚至可以说比对方自己都还要熟悉对方了。

完全没有阻碍，一切更是顺畅的不可思议。

“【左哭江，别男，20xx年x月xx时出生于免费子宫之中，编号ed-39879……】。”天穹之外，魔菩萨嘴角一翘，笑容变得玩味，忽然将手抬了起来，低俯视着手掌中的小儿淡淡说道：“天地银行的走狗，你们碰了不该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