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反应

之后特意放一批弟子下山历练，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经世、懂世故。

芫芜十五岁那年确实有机会在尘世走了一遭，长达半年。可是在那之前，她所有的时间都一心扑在修玄上。而作为卫落的弟子，她自然是从里到外都要受到师父的影响。

卫落修得是清心道，芫芜则是天飞扬自傲，恐怕修到最后都到不了寡欲淡泊的境界。

她一早便对此提出过疑问，卫落直接明言，要她修此道为的正是要压一压她的子。

其实能让芫芜上心的只有怎么提高修为，至于心不心的，她倒是不怎么在意。于是时而尽心时而潦地修了十几年，她的天虽然没见怎么变化，但是这清心寡欲的道法倒是帮她把其他杂念都隔绝在了外面。

至于其他杂念的范围，便是除了提高修为之外的一切念。

后来和云栖一起在尘世逛了半年，领略到了许多极为新鲜的、事、物、。但是芫芜只是学进了脑子里，却并未真正融心中。她和那些冗杂繁多的事物之间就像是隔了一层薄纱，看得清楚明白，却无法切身体会。

就像她那个时候其实已经知道尘世男有鱼水之欢的存在，但若是刚才那幅活春宫是展现在十五岁的芫芜面前，她完全能面不改色地走过去。

虽然清楚两赤身体将最私密的举动展现于众眼前违反尘世的礼义廉耻，属于不堪目的行为，是要受到所有的指责的。

可是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不管对方的行为是对是错，那都是和她完全不相的，事也是和她不相的事。毫不关心，又怎么会牵动绪？

真正切身体会那些隐秘的思带来的幽微难言的感知，是在琉珖设下的幻境中。与其说琉珖差点儿夺走她的七六欲，倒不如说是她彻底将它们打开了。

幻境里的一切实在是太过真切，她作为晋楚栖芜度过的短暂的一生，几乎体会过各种由七六欲牵发出的念和感知。善良的、卑劣的、决绝的、羞耻的、欣喜的、沉痛的……

生灵会因为和自己毫不相的事而牵动思绪，是因为他们会无意识地把自身带到所见的场景中，因为类似地场景曾经或真或假地在他们的脑海中存在过。

晋楚栖芜是幻象，可是她二十多年的生命，却是芫芜一天一天“真切”地活过来的。关于她的分毫点滴，都融在了芫芜真实的躯壳里。

所以刚刚乍一看见活色春香图，第一反应才会和从前那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