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见二夫人（一）

郑纭珊询问二夫住处，众皆避之不及，白眼相向。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纭珊，你提那晦气的作甚!”

“这不安分守己，你别去找她!”

问了许久，终是寻到那葱郁翠竹下的一方屋。

郑纭珊走近院中，地上石板青苔遍地，周围木杂生，蚊蝇四飞。

一阵寒气从下而上侵躯体，郑纭珊不自觉拉紧了衣襟。

沿着小径往前，只见那屋门斜倚，门外两株金色的独立寒秋，本应在这寒秋时节绽苞吐蕊，此时却是凋敝不堪。

郑纭珊走到门边，轻轻敲了敲门，探道，“二夫……”

屋内却是无应答。

郑纭珊提着裙摆跨过门槛，走到屋中，只见案几窗台，烛台陈架，皆是薄尘覆面。灰土味扑面而来，似是已许久无打扫。

郑纭珊蹙眉，四处看了看，仍是不见影，“不在么？”

郑纭珊脸上露出失望之意，正转身欲走出房门之时，听到身后一阵咳嗽，“咳咳——”

郑纭珊转身，听到里面的白色罗帐的内传来木榻晃动而起的吱呀声。

郑纭珊赶忙走到木榻旁，伸手拨开罗帐，“二夫——”

里面躺卧之形如枯槁，脸上苍白如雪，正一手扶榻，艰难起身。

郑纭珊赶紧用手握住她另一只手，扶她坐起。

那低，用藕色方绢捂嘴，紧接着又是低声一阵咳嗽，“咳咳咳咳——”

等了好一阵，那终于平复过来，呼吸两气，方才缓缓抬，望着郑纭珊，有气无力道，“纭珊——”

郑纭珊看着她，只见她脸上不见一丝血色，目光无神，眼圈沉，似一潭死水。嘴唇燥发白，似壳皲裂。

她全身瘫软在塌上，气若游丝，郑纭珊想起一词觉得用在她身上甚是合适——

行尸走。

郑纭珊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开问候她。

倒是她先开道，“纭珊你来了，我知道纭珊你待我最好了。整个凌府，就纭珊你最好、最善良。”

郑纭珊赶紧回过神，问道，“二……二夫，您要不要喝点水？我去帮您拿。”

郑纭珊说完起身便想拿起案上的杯子给她倒水。

却被她冰凉的手拉住，“不用了……”

她轻轻摇摇，“不用伺候我了，你能来看看我，我就很高兴了——咳咳咳——”

二夫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郑纭珊赶忙回握住她的手，将她扶着靠在墙上，替她将被子盖在身上，“二夫，您别动，您得好好修养。”

二夫无神的眼睛望着郑纭珊，“那天宴会你照顾我，我看大夫和小姐，还有少爷都很不高兴，她们后来没有为难你吧？”

郑纭珊一听这话，想起原宿主是怎么被他们夺命的，突然怒火攻心，低不语。

二夫又道，“纭珊，他们可是为难你了？”

郑纭珊回过神看着二夫，赶紧掩盖住自己心绪，朝她笑笑，“没有呢，没有呢，二夫。”

二夫长长呼出一气，“那就好，那就好……”

郑纭珊起身走到火炉旁，将水壶放上去，“二夫，天凉了，我帮您烹壶茶。”

郑纭珊掏出身上的一张白绢，抓出些桂花放在杯中，待水开了，冲泡在杯中，递给二夫。

二夫吹了吹杯中漂浮在水上的桂花，喝了两茶，微微眨眼笑到，“纭珊，我记得你以前从不在意饮食，怎么现在都学会烹茶了。”

郑纭珊笑笑不语。

二夫也不再言语，屋中此时宁静得可怕，只听见二夫沉重的呼吸声，接连不断。

二夫又喝了两手中的桂花茶，放在一旁道，低声道，“纭珊，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想过要与大夫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