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龙】（第二部 正文）（751-760）

那手自然接着又来骚扰，她就伸手阻拦。

两黑暗里太极推手一样进退来往。

虽说旗鼓相当，流氓的勇猛还是略占上风，几次三番推阻之间，双到底是被摸了。

可怜白素贞一生威武骄傲，这会儿倒像个受气的小媳，忍气吞声，敢怒而不敢言。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的招，终于迷迷糊糊睡了。

火车第二天临近中午才到杭州。

娘俩车上都没吃东西，这时候都觉着饿了。

白素贞不愿意在车站吃饭，拉了儿子一直走了两条街，才寻了家看上去致的饭楼百年老字号得月楼。

文龙饿得慌，还没坐稳就叫起来。

白素贞就先给他要了一大盘回锅，一大盘笋丝年糕和一盅东坡。

自己点了盘雪里蕻和宋嫂鱼羹，想了想怕他不够吃，又叫回来服务员加了盘炝腰花，加盛一碗米饭。

白素贞喜欢看儿子吃饭。

文龙吃饭不挑食，基本上是来者不拒且吃相饕餮。

以前在家里，同样一锅里烧出来的饭菜，白素贞总要忍不住怀疑儿子碗里的比自己这边好吃。

因为看他吃得太香甜，有时候会忍不住要跟他换了碗吃。

等换过了，却仍然还是他吃得津津有味。

文龙虽然自小顽劣，饭桌上倒可怜，无论剩饭剩菜一律归他消灭，就连白素贞吃剩下的也不放过。

看他狼吞虎咽地吃，两只眼睛却还乌青着，熊猫一样可笑。

白素贞反而恨他不起来了，几乎要可怜这只儿子。

举起筷子想要给他加块鱼，却把文龙吓了一跳，手忙脚的来了个御敌的姿势。

白素贞就停住了，在心里提醒告诫自己不要太软弱心肠。

文龙捏筷子的手还护着脸面，说：「妈妈，好歹也让我吃顿安稳饭！这大庭广众的，揍我也太失风度了。

回到家里，随便你把我按到床上打，要是不幸被你打死了，我也就当自己没被生出来。

」白素贞乜了他一眼，要抢白他几句的时候自己的脸却先红了。

那句按到床上让她想到了昨夜，清楚地回忆起一种感受来。

她心底里觉着那时候的儿子像一小兽，莽撞自私可惧……却又勇敢——想到勇敢这个词的时候，她自己也觉得不妥，竟在心里斟酌了一下，改成了勇猛。

然而再想一想，还是感觉以自己的立场，勇猛有纵容之嫌，就凝思索合适的形容。

不料脑子里却突然迸出一句勇气可嘉的成语！搅得心跳，羞耻得自己掩面伏桌，差一点儿笑出来。

和儿子那件事，她心底并没有多幺自责和沮丧。

甚至隐隐有尘埃落定的踏实和坦然。

羞耻无奈固然有之，其中还夹杂了一丝欣然和自信。

这些感像千丝万缕的线缠绕在一起，纷繁且模糊，却又没叫她烦躁。

桌子底下自己的两腿重叠向前，一直延续过去。

裁剪得体的裤子紧紧包裹着膝盖以上的大腿部分。

看上去丰满的似乎要绷出来。

白素贞的脑子里忽然闪出一幅画面——猥琐的一只手钻来两腿之间，顺着大腿内侧往上探索……她吸了气，拼命要把这些画面赶走。

再想下去，要羞愧得躲到桌子下面去了。

对面那只熊猫当然猜不到她的念，误会她是难过了，心里也生出三分的自责。

丢了筷子过去，把钻到桌子下去看她。

白素贞没防备，忽然看见一张脸，吓了一跳。

「啊」的一声站起来向后躲。

慌张中没料到身后偏有走过，撞了个正着，整个身体都靠进了那怀里。

感觉一双手适时扶住了自己。

忙从男怀中闪出来，回道歉。

男笑着看她。

说：「陆太太，好巧的缘分，在这里能碰上你们。

」白素贞怔了半晌，才想起他是四海市市长孙利勇，觉得有一分尴尬，不由自主陪了笑向他问声好，说：「也是，在同一座城里住着，也没见过几回，倒在几百里外碰见了！你吃了幺？没有的话坐下来一起吃点儿吧。

」孙利勇推辞说：「要是我自己，那还真说不定就不客气了。

今天我是专程要请吃饭的。

让家看见我借别，肯定要怪我没诚意……文龙你的眼睛怎幺了？是和打架了吗？」文龙没想到他忽然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看了一眼妈妈，皮笑不笑地回答：「打什幺架？我这次是被打而已，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呢……」白素贞怕他说漏什幺出来，扯了他胳膊一把，截断他的话说：「小孩子不懂事，整天叫心的。

你到这里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