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故地（第二更，求支持）

晚上八时将过，一行顶着大雨来到大凌河畔的大凌河千户所城，说是城，其实就是一座小型的堡垒，所谓的千户城，其实除了一圈夯土城墙外，长宽不过里许的小城之中，街道正对四个城门，十字型的街道两侧不过只有几排夯土而筑成的房舍，中间有一个不大的场地，现在已经长满野，除此之外，再无烟，这里就是当年大凌河千户所城的旧址。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尽管大凌河城虽被清兵多次摧毁，而且后来城址又被废弃，但是原有墙基还在，在进城中之后，朱明忠一行便来到了城中仅的一处宅院，说是宅院，其实也就是其中的房屋有个房顶罢了，即便是这房顶，也是几天前刚刚搭起来的顶，不过即便是如此，这样的条件已经非常难得了，其它的官兵只能就地搭起帐篷，而那些棚，往往只能腾给马匹，相比于，马更娇贵一些。

“这就是大凌河城吧！”

脱掉雨衣后，透过雨幕朱明忠看着这废城，然后说道。

“崇祯四年的大凌河之战，说的就是此地吧。”

“大王，正是此地。”

虽说是废城，因为之前已经派驻了一个中队于此，经过半个月的整治，沿着夯土墙已经搭出了一片棚，而且这间旧宅也稍做修葺的关系，虽说条件赶不上驿站，但方以智总算是松了气，幸好当时在驿站之外提前做了安排。

“崇祯四年八月六虏酋皇太极领兵围城，于此围城数月，数万我大明官兵与此同清虏血战……”

“可最后，还是他祖大寿还是降虏了！”

置身于房中，朱明忠的脑海中浮现出当年大凌河之战的惨状。

“当年从城里逃出来了一个商，叫张翼辅，他说:城里边先是杀战马，吃马，马几乎杀尽了，开始吃，当然是先吃手无寸铁的筑城民夫，也吃那些饿死的士兵。惟有几个大官还有米一二升而已。史载城中是“炊骨析骸，古所未闻。”也就是用骨当柴烧，把割下来烤着吃。整个城中到处是的遗骸，到处在烧吃，此时的大凌河已变成了一座光天化朗朗乾坤下活生生森森的曹地府……”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没来由的朱明忠只觉得似乎有一阵风袭来，他只是看着门外的大雨继续说道。

“当年清兵围困大凌河近三个月，明军饿死也不投降，誓死为朝廷尽忠，两万民夫更为其裹腹，最后虽是援尽而降，如若当年因援尽为保全城军民，他祖大寿降后自裁，自可成以英名，可此辈却某为可祖大寿等降后却甘为异族驱使，纵是借援尽而降，又焉能掩盖其甘为异族驱使之实？此辈实是无耻至极！”

无论祖大寿有什么理由，在朱明忠看来，都不是他甘为异族驱使的理由，祖大寿为荣华富贵的投降，所带来的连锁反应就是孔有德、耿仲明先后投降，正是他们弄出了所谓的“汉军”，而这“汉军”更是满清关的先锋。

“大王所言甚是，清虏可恨，这些降贼之汉更为可恨，所以我江北才不容汉……”

方以智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又委婉的劝说道。

“以臣看来，如祖大寿、孔有德之流，领兵大将降清者，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而如关内诸多事清官吏，若无大恶，或可视其形加以留用，毕竟，目下楚藩往往可以一纸留用而速平直隶，而反观我于山东，却往往过于严苛……”

方以智中所谓的严苛，其实就是对那些事清官吏的惩处，非但直接除其官职，更是为对其历年所为加以清算，若是曾“助纣为虐”，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如此一来，现在平定山东远不像当年平定江北那样迅速。

“当年大王江北时，不也曾留用旧官，府中现在亦有事清旧官，如若……”

不等方以智说完，朱明忠便笑道。

“时过境迁，今时非彼此，当年江北时，孤麾下马不过万余，文官更是屈指可数，而今我江北官吏岂止万，如此，自然不需要留用旧官，而且，当初早就加以警告，若是他们当初弃印归去，又岂会有今的清算？至于李子渊……”

冷冷一笑，朱明忠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然后冷笑道。

“即便是他收降事清伪吏又有何用？且不说其它，那河南巡抚刘清泰昨可以降他，今可以坐视清虏于城下运粮，他就会降以他，李子渊看似兵强马壮，可你看他麾下文官，既有大明遗民，又有事清伪官，其军中更是鱼龙混杂，其兵强马壮，不过只是虚有其表而已……”

盯着门外的大雨，朱明忠严肃的说道。

“当年江北初定，孤无暇问及其它，只能留用事清伪吏，后来击败达素之后，孤才分地方官吏之权，分置权力，如此方才稳定地方，随后数年间，那些旧官伪吏皆被调离地方，江北尽数为我掌握，纵是清虏兵进江北，城中官民亦会拼死血，绝不降敌，可……”

回看着方以智，朱明忠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