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乡下的老百姓不一样。百姓有地。他没有。只要一天不活。就没有给他饭吃。

总不能光拖累儿子吧。

“他爹，林家老二定好亲事了。”

看着刚坐下来的相公，许王氏有意无意的说道。

“二远已经十四了，也该给他定门亲事了，苹嫂子的老三，今年正好也十四，要不然，回我找林嫂子上门说说。”

“娘，我才十四，定亲还早呢？要说也要先给大哥定。”

正埋大喝着稀粥许二远，嘴里含糊地嘟囔着。他显然不愿意结那么早的婚。哪怕是对将来并没有太多的规划。至少在他的计划里结婚还不在其中。

“他是当老大的，不愁的，你是老二，要不是朝廷有律令，谁家要有儿十八岁至三十岁还没有嫁，每年都要罚银十两，你是想娶都不一定有愿意嫁给你。”

许王氏忍不住出言抱怨着。长子继承的弊端是百姓不愿意把儿嫁给无业的次子，为了避免次子因为无产娶不到媳，所以才特意出台这条律令，甚至限定子不到二十三岁是不能嫁给他为妾，为的就是用罚款迫使百姓在儿成年后嫁出去，而不是让她待字闺中。不过即便如此，仍然有不少次子娶妻会碰到一些困难。

所以很多都是尽可能早的把孩子们的婚事定下来，只有这样，做父母的才会放心。但是这样的事办起来并不容易。毕竟，是无家无业的次子。

但凡是有机会，没有谁会把自家的闺嫁给这些次子。很多时候这种事儿是要碰运气的。而这个运气怎么碰，就要提前去办。比别办早一些，总能多几分运气。

“哎哟喂，娘，你心的太多了，我明年从学校毕业，不管是进厂还是进商号，一个月少说也能挣五六两银子，到时候吃喝不愁，还能愁媳？现在什么都没有，找个媳，又能找个啥样的？”

一抬，许二远问道坐在上位一边喝粥一边看着报纸的父亲。

“爹，你说是不是个这道理？”

看到母亲的态度很是坚定，他想从父亲那里争取一些支持。他觉得父亲能够理解他。毕竟他现在，年龄实在太小了一些。

且他还想继续读书。想继续读书院。当然。只是他的一个想法而已。谁知道能不能考上。但是，总不能为了成亲，就要放弃这一切吧。

“嗯，大丈夫何患无妻，事业总是重要的……”

也不抬的应了句，许云贵又把视线投在报纸上，在他看来，媳有些事想得太早了的一些，有些事不能太心急。但是他同样不好反对，所以，只好把注意力放到报纸上。

和许多本地看报纸一样，他都是先看二版的本埠新闻，版都是放到后面，那上面除了一多半的广告外，还有就是国家大事，国家大事离平百姓太远，还没有本地的新闻来的实在。一些新闻更贴近他们的生活，都是身边发生的一些事。和别聊天的时候也可以作为谈资。

突然，正看着报纸的他，拿着报纸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也变得有异样，也许是看到相公的异样，许林氏问道。

“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

“你、你看看这报纸……”

话刚出，他才想起娘子不识字，于是便说道。

“这，报纸上在征集当年满清关时的行，说是要牢记过去……”

说着，许云贵的目中掠过些痛苦，

“我，我还记得当年爹娘，他、他们是怎么被杀的……”

泪水突然流了下来，许云贵喃喃道。

“我，我以为自己忘了，可，可忘不了啊！”

一句忘不了，从许云贵的中道出时，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已经年近五十的他，突然像个孩子似的嚎淘大哭起来，原本正吃着饭的兄妹四，无不是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父亲。

在这几天里，同样的一幕不断的在大明各地上演着，一篇看似简单的呼吁，再一次挑起了们遗忘的记忆，们抬看着左右，似乎也明白了，为何各个报社会发出这样的呼吁——亲历者正在老去！

甚至已经有许多已经去世了。

作为大明的前首辅大臣的顾炎武，在看到报纸上的呼吁时，他沉默了良久，心却是久久无法平静，当年满清占据江南，抵抗失败后，被迫远走他乡的一路上，他曾目睹过太多的行，也曾见过太多的，几乎每一个都有着相似的却又极为悲惨的遭遇。

“当年但凡是，又有几没有斑斑血泪的遭遇……”

痛苦的闭上眼睛，顾炎武摇长叹，然后，他走到书架上，在书架上有一叠厚厚的书稿，自从当年致仕之后，除了到各地讲学之外，他更多的时间是用于专心著书，而他同样凭着回忆写下了许多当年目睹或者耳闻的清军行，一桩桩行令发指，许多时候，他甚至不愿意提笔写下去，因为那些行实在难以用文字记录，即便是每每回忆也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