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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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书房散学后，裴璋和二皇子等道别，出宫回了永安侯府。

不出所料，刚踏永安侯府大门，永安侯夫身边的大丫鬟白薇便出现在眼前：“夫早已吩咐婢在此等候，请公子去见夫。”

裴璋眸光一闪，略一点。

片刻后，裴璋站在了永安侯夫面前。

丫鬟们都已被打发了出去。

永安侯夫心浮气躁地等了半，见了裴璋，压在心底的怒火尽数涌上心。

“阿璋，”永安侯夫目光凌厉，声音里透着不自觉的尖锐：“今你为何忽然带六皇子去了程府？”

裴璋定定地看着永安侯夫，黑眸中锋芒毕露：“些许小事，连皇上也未动怒。母亲为何这般恼怒？六皇子又为何不能去程家？莫非是程家有六皇子不能见的？”

永安侯夫：“……”

永安侯夫此时终于察觉到裴璋的异样，心里的震惊更胜愤怒：“阿璋！你怎么能这般和我说话！”

裴璋收敛的锋芒，声音略低了几分：“母亲说的是。儿子不该怀疑母亲，更不该以诘问的语气和母亲说话。”

“请问母亲，今我带六皇子殿下去程家，到底有何不妥之处？”

永安侯夫：“……”

难道裴璋察觉到了什么？

永安侯夫按捺住心里的惊惶，放缓语气：“六皇子只有十岁，往从未私自出过宫。你今带他偷溜出宫，一切平顺也就罢了。万一有个闪失，你还有何颜面进宫？”

“虽说是嫡亲的表兄弟。可到底尊卑有别。六皇子是天家皇子，你不可轻忽大意。”

裴璋温声应是：“这一回，确实是儿子想得不够周全。下一次，若六皇子殿下想去程家，我一定多带些侍卫随行。”

永安侯夫：“……”

一血哽在喉，想吐吐不出，想咽咽不下。

对着程锦容做戏，对着裴皇后做戏，对着自己唯一的亲儿子，还得做戏。憋屈得难以形容！

“对了，有件事我差点忘了问母亲。”裴璋不动声色，步步紧：“听闻母亲从程家回来之后，又进宫觐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和母亲都说了什么？母亲心不佳，莫非是因六皇子出宫之事，和皇后娘娘起了角？”

一个弥天之谎，不知要用多少谎言去圆，才能蒙骗众。

永安侯夫不假思索脱而出：“皇后娘娘召我进宫，问询了一番。我和娘娘言谈甚欢，并无角之争。”

裴璋眸光微闪：“没有便好。母亲刚才气急败坏，我还以为，是皇后娘娘斥责母亲之故。”

永安侯夫再次无语。

“母亲为何脸色这般难看？”裴璋上前一步，扶住永安侯夫的胳膊，紧紧盯着永安侯夫神色的变化。

永安侯夫缓缓用力地呼出一气：“没什么。大概是今奔波劳累，神不济之故。”声音自然地软弱下来。

……

到底是疼自己的亲娘。

纵然裴璋心底的疑惑越来越多，也不忍再追问试探。倒了一杯热茶，送到永安侯夫手边。

永安侯夫慢慢啜饮着热茶。

袅袅热气，模糊了永安侯夫脸上的神。

裴璋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神色模糊不清的亲娘，一颗心渐渐沉谷底。

知子莫若母，知母莫若子。

永安侯夫一定有一桩极大的隐秘瞒着他。为了躲过他的追问探询，不惜示弱扮可怜……

“阿璋，”永安侯夫稍稍平定心绪，看了过来：“你父亲已写信给你姑父。不出两个月，你姑父的回信便该送来京城了。到时候，母亲就去程家为你提亲。”

一提程锦容，裴璋的俊脸便柔和了许多：“多谢母亲。”

永安侯夫笑着轻叹：“儿都是前世的债。我是你亲娘，为你劳忧心都是应该的。等过几年，你也有了儿，自然就懂得为父母的心了。”

他和容表妹的儿……

裴璋俊脸微微一红，目中闪出光芒。

永安侯夫瞥了儿子一眼，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对了，锦容怎么会和贺三郎相识？”

裴璋：“……”

一提贺三，简直如鲠在喉。

裴璋俊脸上的笑意，瞬间没了。

“今平国公府的太夫，亲自去了程家观礼。”永安侯夫不动声色地说道：“太夫说是为了答谢锦容对贺三郎的救命之恩。”

“我这才知道，原来锦容去了惠民药堂义诊。”

裴璋定定心神道：“是。容表妹学医多年，想学以致用，行医治病。每随她大堂兄一起去药堂义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