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选择（一）

见裴璋这等模样，永安侯夫心中一痛，俯下身，将裴璋搂进怀中：“阿璋，你别这样……”

裴璋猛地用力推开永安侯夫。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永安侯夫猝不及防之下，被一巨力推得踉跄数步，摔倒在地上。也不知摔中了何处，闷哼一声，面上满是痛苦之色。

裴璋目中闪过后悔自责，不假思索地上前，俯身要扶永安侯夫。

永安侯夫一脸痛楚之色，紧紧攥着裴璋的手：“阿璋，我知道你此时心不畅，甚至对你父亲和我心生怨怼。”

“可当年，你姑母一死，二皇子和寿宁公主在宫中如何能平安长大？你父亲也是于无奈，不得不出此下策。”

于无奈？

裴璋动作顿住了，满是痛苦的黑眸定定地看着亲娘：“好一个于无奈。我今才知，原来为了一己之欲陷害他，可以算作于无奈。”

“四姑母何其无辜？她和四姑父少年夫妻，恩至极。被生生拆散，做了傀儡替身。”

“四姑父痛失妻，十余年来为‘亡妻’守身，和儿分离，想见一面不可得。四姑父何其无辜？”

“容表妹寄篱下十余年，被变相地困在内宅，以为自己没有亲娘，亲爹远在边关。容表妹又何其无辜？”

裴璋绪激动，双目泛红：“你们还想让我娶她过门，继续将她困在裴家内宅，以她为质掌控裴皇后。”

“你和父亲，良心何在？”

永安侯夫双目一红，泪落纷纷：“阿璋，你说的没错。这确实是缺德丧良心的事。可是，大错已经铸成，我们也只能将错就错下去。”

“否则，不但裴家有灭族之祸，就是程锦容母和程望，也难活命。天子之怒，谁也承担不起。或许，就连六皇子也难逃一劫。”

“阿璋，你听娘的话，千万别和你父亲怄气。好好休息几，只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过几，就去宫里当差。皇上赐你七品武将官身，后，等二皇子做了储君，自有锦绣前程等着你。”

“我们裴家对不住锦容，所以，你更该将她娶进门来。以后我比谁都疼她，你一心待她，令她衣食无忧一世荣华。如此，方能弥补裴家犯下的大错。”

裴璋自小被心严格教养，好学上进不必说，也是个孝顺的儿子。几乎从不拂逆父母之言。

再者，裴璋对程锦容用至。这个隐秘一旦揭露，程锦容定会和裴家反目成仇，两也彻底没了做夫妻的可能。

永安侯夫声泪俱下苦婆心的劝慰，终于令裴璋神色有了松动。

永安侯夫心里暗喜，又哭了一通，直至哭红双眼，声音嘶哑：“……阿璋，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可事已至此，我们再也退不得半步。”

“你是裴家长房唯一的嫡子。以后这爵位和裴家都是你的，你可别犯糊涂！万一激怒了你父亲，你父亲迁怒于锦容，到时候该怎么办？你父亲不止你一个儿子，还有几个庶子。难道你要和你父亲离心，将家业拱手让？”

永安侯夫的痛哭声在耳边萦绕不绝。

裴璋痛苦地闭上眼睛，双手颤抖不已。

一边是裴家，一边是容表妹。

昧着良心，可以同时拥有。隐秘一旦曝露，他会彻底失去心之，裴家也将遭来灭族之祸。

眼前的路，只剩一条。

他别无选择。

……

一晃过了四。

又是午后。

裴璋来了惠民药堂。

“容表妹，”短短数未见，裴璋清瘦了许多，俊美的脸孔没了往的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取而代之的，是憔悴和落寞，看着程锦容的目光里无比复杂：“我有话想和你说。”

见到这样的裴璋，程锦容心中有一丝酸涩，没有拒绝，点点：“好。”

孤男寡独处不太好吧！

程景安正要咕哝，程景宏及时以目光制止了他。

待裴璋和程锦容去了后堂，程景安才小声问道：“大哥，你怎么不拦着容堂妹？”

往，大哥最不乐见容表妹和少年郎独处。

程景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贺三公子和裴公子两，俱是千里无一的出众少年。容堂妹心意摇摆不定，也只得让她多见一见，理清心绪了。

甘等守在门外。

屋子里，只裴璋和程锦容两。

自回了程家之后，两独处还是第一回。

程锦容的目光落在裴璋憔悴消瘦的俊脸上：“表哥的伤都好了吗？”

那双眼眸明亮如镜，似在瞬间照进心底，窥所有的隐秘暗。

裴璋的心跳快了几拍，忽然没了和她对视的勇气，略略移开目光，低声应道：“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