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暗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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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帝下了床榻，在内侍的伺候下穿上龙袍，去金銮殿上朝。

熬了两的杜提点，缓缓吐出一气。

程锦容同样熬了两两夜。不过，除了目中有些血丝，不见多少疲态。

杜提点看神采奕奕的徒弟一眼，不得不服老：“我真是老了。”和年轻，委实不能相提并论。

程锦容微微一笑，扶着杜提点去太医当值处：“师父医术高超，看诊经验丰富。年轻哪里及得上。”

这份恭维，杜提点欣然领受：“放心吧！为师还能撑一两年。”

等程锦容能接手为天子看诊了，他便可以功成身退了。

程锦容瞥了明圆滑的老狐狸一眼，心里哂然一笑，中笑道：“师父是太医院提点，也是所有医官的主心骨。皇上离不得师父，太医院上下也离不开师父。”

杜提点呵呵一笑，迈步进了太医当值处。

二十余位太医，立刻上前来行礼。一个个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程锦容的身上。

常院使伺疾不力，触怒天子被杖毙！杜提点将程锦容带进保和殿！这两桩事，一桩比一桩令惊骇！

心眼小记仇的常院使死了，对他们不是什么坏消息。所以，众太医面上惊骇，心里暗暗称快。

杜提点领着程锦容进保和殿一事，才真正令震惊！

杜提点老迈，为天子看诊的美差迟早要让出来。在宫中当值的太医们，中不说，私下里没少揣度过杜提点的心意。

周太医和李太医，都是众眼中接替杜提点的热门选。

谁也没料到，杜提点选中的竟是年少貌美的程锦容！

说来可气。程锦容一进宫就得了裴皇后的青睐。众太医眼热羡慕，还能勉强按捺。可此事一出，谁也淡定不了。

程锦容的医术再好，难道还能胜过老练的周太医李太医？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不为知的隐？

……

不管一众太医心中如何揣度如何羡慕嫉恨如何懊恼不甘，在对着程锦容的时候，都是半分不露。一个比一个殷勤热络。

“程医官辛苦了。”

“连着熬上两两夜，程医官一定十分疲累。快些去屋子里歇一歇。”

“是啊！说不定，椒房殿很快就会来，宣召程医官前去伴凤驾。”

程锦容含笑道谢：“多谢诸位关心。我送师父回来歇下，现在就得去椒房殿，给娘娘请安。”

可不是么？要歇也是在椒房殿里歇着嘛！

一众太医呵呵笑着附和。

杜提点目光一扫，淡淡道：“你们暂且退下吧！本提点还有事叮嘱程医官！”

太医们应下，很快退了出去。

杜提点和程锦容对视片刻，缓缓说道：“众目所瞩，众争相逢迎示好。这其中的风光滋味，你现在该有所体会了。”

是啊！

为裴皇后看诊，已是莫大的荣耀体面。不过，远不能和为宣和帝看诊相比。

事实上，她只是进了保和殿，了宣和帝的眼，根本没为宣和帝看诊治病。就已成了众目中的焦点。

如果意志不够坚定，此时只怕已飘飘然忘乎所以了。

程锦容微微一笑：“师父放心，我能稳得住。”

杜提点看了程锦容一眼：“你心志坚韧，为师确实放心得很。不过，为师也要提点你几句。”

“从今起，你要随时听候宣召。如果皇后娘娘舍不得放你走，你就得说服皇后娘娘。每次为师为皇上请平安脉，你要随为师一同前去。皇上宿疾发作时，你更不可懈怠疏忽。”

“你要让皇上习惯适应你的存在。要在一两年间，取得皇上的信任。直至，皇上张让你诊脉。”

程锦容神色从容地应了一声：“好。”

杜提点又定定地看了程锦容片刻，忽地笑着叹了一声：“锦容，没见你之前，我真不知世上还有你这等心志坚定的少。就是这些行医十数年的太医，也无及得上你。”

无惊无惧，从容不迫，胸有成竹，永远冷静。

哪怕面对的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也不见她动容失色。

这份冰雪般的沉着冷静，是为天子看诊的太医必须具备的品质。

一众太医，心里一定都在嘀咕着，为何他选中的是程锦容。事实上，程锦容确实是最合适也是最出众的医官。

程锦容含笑道：“师父这般盛赞，弟子便厚颜领受了。有什么夸赞的话，师父留着后慢慢说。现在先歇下吧！”

杜提点被逗得笑了起来。

……

一炷香后，程锦容迈步进了椒房殿。

宫们已经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