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传奇】35

很遗憾，都没进。

每次他都要挠挠，歪着脖子说一声「」。

我抿了水，面向李俊——肯定皱着眉，嘴角还堆着连自己都搞不懂的笑：「你也不踢球，整天往篮球场上跑得勤」「我全能啊，看不出来？」这个顶多一米七的老乡抬起他穿着二代乔丹的脚，做了个门的动作，完了哈哈大笑起来。

很抱歉，他声音太像冯巩，以至于让我无法控制地想到了驴。

没其他意思，在我朴素的童年印象里，冯巩和驴基本可以划上等号。

所以别无选择，我也笑了起来，同样哈哈哈的。

十五号轻松地来了个贴身强打，很漂亮，但有些大材小用。

面对这样的矮胖子，我多半会选择勾手上篮。

进球后他貌似瞅了我一眼，当然，也没准儿是另有目标。

比如假山下的水坑，整个场上的水都涌到了那儿，像是生生冒出个湖泊，微风中还他妈水波粼粼的，真是令叹为观止。

李俊让来一支烟，被我谢绝了。

老天在上，我实在无法理解这个不抽烟的为何总是随时随地揣着这么一盒软中华。

他说：「装啥装？」「不是装，」我摇摇，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嗓子正发炎」「，你个吉他手，又不是主唱，没事儿嗓子发啥炎啊？」李俊收起烟，又是哈哈大笑，大喉结都一上一下的。

等笑够了，他说：「你们乐队真不错，实话实说，不比那天的什么ＰＫ１４差」这话就有些过誉了，让承受不起。

我真想质问他「不差」在哪儿。

当然，只是想想。

环顾整个球场后，我告诉他俩乐队根本没有可比，也不该放在一块比。

李俊显然无法认同，他挥挥手，似要说点什么，兴许是一篇二十一世纪中国土摇评呢。

但我毅然决然地打断了面前的乐评。

冲场上的十五号扬了扬下——他又放了个三分，竟然进了——几乎使鬼差地，我问：「这大前也是咱平海的？」「那当然了，如假包换，」李俊「咕咚」地来了一大水，「平海话说得可熘着呢，起码比我强」「话忒少」我只崩出了仨字。

李阙如运丢了球，我一脚给挡了回去。

他抹抹汗，说：「靠」就这一会儿功夫，这已湿透前襟，俩肥甚是可观。

十五号叉着腰站在三分线外，远远往这边瞥了一眼。

他那身蓝白相间的训练服在山寨球衣遍地的场上分外惹眼。

于是我又加了一句：「嘴比眼儿都严实」这么说什么意思我也搞不懂，更不要说李俊了。

所以，不可避免地，后者愣了愣，然后「靠」地给了我一拳。

「陈晨（音）脾气是怪了点儿，」李俊笑得呵呵呵的，眼却盯着不远处的水洼，「但还是可以的」「还有啊，」他压低声音，拢了拢不短不长紧贴皮的秀发，「这位可是个大物」「你不也一样？」「差远了，」李俊撇撇嘴，索扭过身来，「咱是小虾米，大伯可是这平阳的父母官啊」说着，他伸出食指，跟手里的水瓶比了比。

「靠」我说。

我一定表现得十分惊讶。

事实上我确实十分惊讶，尽管这份惊讶多么地多此一举。

我仰脸喝了一大水。

阳光浓烈而又稀薄，起码算不上炎热，周遭的水汽却在悄悄地升腾而起。

遗憾的是，眼无从觉察。

杨刚抱怨我一个厕所上到了地老天荒。

除了摊摊手，我也无话可说。

回去的路上，篮球场摆了张桌子，我以为又是哪个协会在骗钱，不想竟是什么百事三篮球赛的报名点。

「现在报名就奖励一瓶佳得乐」服务员兴奋地告诉我们。

虽然不晓得佳得乐是什么玩意儿，但目测必有解渴之功效，所以呆们跃跃欲试。

「你们玩儿，」我摆摆手，摇摇，「别扯上我」是的，兴许是一身臭汗，我有些心不在焉。

那莫名的烦躁如眼下不死不活的夕阳般，把我裹得严严实实。

当晚难得没课，陈瑶又有事儿回家，大伙儿嚷着喝酒，我也就跟了去。

西湖水我的泪，连湖心小桥都淹了去。

呆们坐在垂柳下吹牛，大水拍着青石板，腥鲜扑鼻，蛙鸣阵阵。

老天在上，我真想脱了裤衩跳湖里游一圈儿。

「里面可有条鳄鱼，」有提醒我，「小心给你咬掉」一片哄笑中，大家马上开始论证有多少可敬的院领导在鳄鱼面前丢掉了和子。

后来就谈到了小李，杨刚说李老师要转校了。

没信，毕竟房地产法和法律文书课上得好好的。

「新课程表已经出来了，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