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看不惯她那娇气的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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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星捧着空了的茶托，哼着小曲儿，高高兴兴地迈出门槛。

等候在廊下的侍，见只有她一出来，不禁往竹帘后面看了一眼：“主子呢？怎么这个时辰还不出来？”

枕星笑眯眯的：“主子在陪我家姑娘下棋呢，吩咐把饭菜送进去，要和我家姑娘一起用膳。这不，再过几北国使臣就要抵京，主子打算这几都来陪我家姑娘练习棋艺。”

侍不屑：“什么‘我家姑娘’，落魄贵族的儿罢了，你还真把她当成你的新主子了？是个都知道，跟着那种，是没有前途的！”

“宿月！”枕星不悦，“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

侍轻哼一声：“我就是看不惯她那轻狂娇气的样儿！”

名唤宿月的侍，容貌姣好身段窈窕，不仅妆容致，发髻也梳得漂亮，不像是侍，倒像是小户家娇养的碧玉。

枕星不高兴：“我家姑娘端庄矜持，才不轻狂呢！”

“整黏着主子，举止不可谓不轻浮。”宿月嘴噘得更高，“又不是主子的什么，凭什么总和主子形影不离？！”

“你——”

枕星气急，偏又说不过她。

她和宿月从小就认识，以前都是近身侍奉九爷的。

宿月是所有侍里面最好看的那个，因为脑聪明嘴伶俐，还管着主子的后院开支和丫鬟调度。

原本也算进退有度，没想到，今竟然会说出这种混账话。

像是受了气没处撒似的。

枕星咬牙，使出了杀手锏：“你再胡说八道，我告诉主子去，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

“我可不是一般丫鬟，我——”

宿月欲言又止了片刻，不不愿地去了厨房。

……

从厨房出来时，夕阳柔和。

宿月孤零零坐在假山上，揽镜自照。

她往鬓角簪了一朵荷，左右瞧了瞧，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过片刻，那笑容又化作羞怒。

她不忿：“原是被老夫送给九爷的，侍奉多年，本以为能熬出个身份，谁知到底没结果……纳了崔家庶做小妾也就罢了，裴道珠是个什么东西，无名无分的，也配待在九爷身边？！”

她越骂越气，最后使劲儿把青铜掌镜丢了出去。

“哎哟！”

掌镜扔到假山底下，恰巧砸到了一个丫鬟的脑袋。

宿月惊了惊，连忙俯身望去。

假山之间的青石小径上，一个小丫鬟正弯腰捡起掌镜。

小丫鬟身后，还站着一位美，正是顾燕婉。

因为崔凌的事，大家都搬出金梁园了，唯独她还留在这里。

顾燕婉轻摇团扇，笑吟吟地抬起：“你是九叔身边的丫鬟？听你话里话外，似乎对我堂妹颇有怨气？”

宿月没想到，她的那通抱怨竟然会被听去。

她又惊又怕，小声辩解道：“您听错了……”

顾燕婉挑眉：“听没错听，我自己不知道吗？怨不得你怪她，我那表妹一向水杨花，明明和荣哥不再是未婚夫妻，每次见面时，却还要对他暗送秋波，真令厌恶。”

宿月愣住。

眼中的戒备逐渐消失，她全然把顾燕婉看做了盟友：“九爷是正经，是要在朝堂上一番大事业的，绝对不能被狐狸耽误。您可有治她的法子？”

顾燕婉嫣然一笑：“我是晚辈，岂能手九叔院子里的事？”

“不过——”

顾燕婉把玩着团扇，突然话锋一转：“我虽不能手，但你们院子里，不是新来了姨娘吗？”

宿月愣了片刻，很快明白了她的暗示。

她笑道：“多谢提醒，婢这就去办！总得把狐媚子赶出去，九爷才能专心前程！”

顾燕婉目送她远去，笑容意味长。

小丫鬟不解：“如今裴家落魄，表姑娘已是不能翻身，您为何还要一直针对她？凭她的家世，就算嫁，也嫁不到好家吧？”

顾燕婉轻摇团扇，没有作答。

她和裴道珠，就像是不能共生的植物。

如水仙和铃兰，如葡萄和榆树。

种在一起，就会死。

她还记得第一次来建康的景。

那年她随双亲踏进乌衣巷，瞧见巷子两边都是阔气的官家宅邸。

在钱塘时，她是当地最漂亮最聪明的淑，都会捧着她，可是来到裴府，她就像是第一次见世面的乡下子，见着什么都觉得稀罕富贵。

她穿着钱塘最流行的服饰，可那样的服饰，在建康城连丫鬟都瞧不上。

她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