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决裂（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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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皇上走近，顾晏惜退后几步避开，若非胸血红一片，那脚步稳得就和未受伤的一样。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顾晏惜！你……！”皇帝恨极，扬声大喊，“来，宣大医！快宣太医！”

守在门的来福心一凛，跳起来就要去太医院，同时站了起来的花芷眼疾手快的一把拽住他，“芍药，找芍药！”

来福脚步一转，立刻换了个方向跑去。

花芷用力咬住手背上的皮，屋里总共两，皇上无恙，有恙的只会是晏惜。

之前她一直在想要如何局，想着晏惜要怎么做才能在不惹恼皇上的况下全身而退，可她没想到晏惜是以自残为代价。

她应该进去，她也想进去，几乎是用尽全身的自制力她才按捺住自己的脚步。

于皇上来说，她是他们伯侄矛盾冲突的源，她此时进去很可能会激起皇上的怒火，让局面变得更坏，让晏惜的血白流。

忍忍，再忍忍，等芍药来，花芷牙齿不自觉的更加用力。

殿内，晏惜靠着柱子滑坐下去，看着胸前半没的匕首，他握住就要拔出来，这次皇上终于来得及制止，他用力握住侄子的手，五官因为用力而狰狞，戾气横生。

“一个！就为了一个！你不惜掀了自己的身份，不惜赌上自己的命，朕教会你这么多，不是为了让你为了一个来忤逆朕的！”皇帝冷笑，“你莫要告诉我皇室出了个痴种。”

顾晏惜闭上眼，不欲去争辩，他无法和拥有无数的皇上去说他只想和一个过子，盼着和同一个去游历三山五岳，盼着有一个长得像她的孩子和她白偕老。

他知道说不通。

要早知道今天要来这么一场，他该做点准备的，比如多穿一件，脱去厚实的官服还真是有点冷，也可能是血流得太快了，他都能感觉到温热的血从伤流出后一点点变冷，粘在胸前的衣服上，不舒服极了。

阿芷肯定会生气，前几天才答应过她露身份前会和她商量，可是在得知阿芷进宫，得知皇伯父的打算后，他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

那是自己奉若亲父的啊！怎么能做出……能做出迫阿芷宫的事来！

皇帝也失了力气，疲惫的随地一坐，脑子里昏沉一片，他想好好想一想这事，神却怎么都无法集中，心沉沉的压着，哪哪都觉得不好。

“砰！”大殿的门被猛的踢开，芍药风一样冲进来，看也不看皇帝一眼，跪到兄长身边撕了他胸前的衣裳看着那道鲜血淋漓的伤，狠狠的瞪了兄长一眼后捏住他的手腕，心跳太快，都要听不清脉象了，她用力甩了自己一耳光，疼痛让她冷静了些，她这才重又号脉。

来福看了屋里的况一眼，踮着脚尖去搬了张椅子过来躬身扶起皇上坐下。

只剩花芷站在门，她被那白色中衣上大片的暗红刺得眼睛生疼，眼神上移，对上晏惜的视线。

那其中有难过，也有她能懂的释然。

她迈过门槛来到晏惜面前，蹲到芍药身边看着那把见了血的匕首，这个材质，和送她的那几件是一样的。

这时芍药已经把她那套金针铺开，一针一针又稳又快的扎胸前位，血以眼可见的速度慢了下来。

然后她一把推倒自己的药箱，把药箱倒了个个，从里挑出一个瓶子拔了塞子，凶狠的捏住顾晏惜的下倒了进去，又捡起数个只有她自己才不会弄错的瓶瓶罐罐按顺序放至一边，拿起一个稍大一些的打开，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花花，拔刀。”

花芷听到自己吞咽水的声音，手上动作却没有丝毫犹豫的握住刀柄，一沉，再一用力，随着一道血花溅起匕首拔了出来，芍药立刻将一整瓶的烈酒全倒在了伤上，拔刀时没一点动静的顾晏惜闷哼出声。

花芷拿着匕首的手微不可见的抖了抖，她没有抬去看一直看着她的，眼神跟着芍药的动作，看她清理伤，看她敷上一层层药，看她取了金针。

然后看着她扫地一样把那些瓶瓶罐罐往药箱里一扔，不发一言的抱着药箱跑了出去。

随着叭哒叭哒的脚步声走远，偌大的大殿，好像更安静了。

花芷扶着晏惜起身，“问罪也好，问斩也罢，静候皇上旨意。”

顾晏惜舍不得阿芷辛苦，强自撑着不将身体压在她身上，花芷横他一眼，把自己送进他腋下，强行承载了他大半的体重往外走去。

掩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薄唇几乎要抿成一条直线，皇帝看着两依偎着走出大殿，良久良久不曾收回视线。

出宫的路很远，此时尤其显得没有尽，风吹得游廊上灯笼晃动，影影绰绰间像是暗处藏着许多，活，或者死。

花芷已经不觉得冷了，额上微微有些见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