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激斗（上）

狠狠地一跺脚，齿缝里迸出了一个“死”字——贤弟你是无憾啦，老婆怀孕了，我可是先妻已丧，膝下空虚，后妻还不知道跟她哪户娘家等着呢……

很快的敌军近，双方先各以弓箭对，随即胡兵步卒就撞上了晋军的营垒——部曲骑和氐、羌杂骑护卫右翼（因为晋垒一侧濒临济水），驰骋放箭，以为遮护。

熊悌之也不上马，手挺长刀，高呼酣战，命令士卒死死守住。实话说正面胡卒对己方所造成的压力并不甚大，一则不算锐，二则数量也有限；但侧翼那些骑兵却很要命了——箭支如雨一般晋寨，熊悌之身旁不时有惨呼倒下，甚至就连他本也险些中箭。好在随时有亲兵手持大楯卫护，熊悌之手脚也甚是敏捷，才能多次堪堪避过。

因为晋军方面的弓箭手不多，加上箭支匮乏，不敢放胆急，况且胡骑队列分散，也不是那么容易中的的。这时候就应当开寨使骑兵杀出，或者弓箭手更靠近一些，以驱散敌骑，但晋连骑兵都很少，熊悌之不敢掷，结果竟然在短时间内被压得几乎抬不起来。

刘光纵观战局，不禁心中大定：赢面很大啊。

他发现晋卒虽然勇锐，士气也很高昂，但指挥却很稚，调动起来不甚灵活，而且貌似也没有上午所遇之将来得悍勇。既然如此，刘光也就不再心急，下令迫敌寨的步卒在骑兵弓箭掩护下，可以略略后退些，待整列后再进。敌垒牢固，不是一冲锋就可以攻得的，为今之计就是耗时间，同时也消耗对方的体力、力，一旦主力得手，或者敌军疲惫，自己就能把部曲主力尽数押上，寻一个缺冲杀进去，到时候敌阵必溃！

再多打会儿太阳就下山了，就算敌方主力抵达，也必疲惫，断无即刻投战场，或者与我夜战之理啊，肯定要先下寨，大不了我那会儿再逃归沟水旁的本营也还来得及。而敌军主力若是不来呢？我必能在黄昏时分，彻底击溃晋！

——————————

西面的况与东面不同，陆和一见胡军开营而出列阵，他也着急列阵，然后拉开拒马，前出与敌平原对攻。这一来是格使然，陆和就不喜欢防守，单喜欢进攻；二则他见面前的胡军中并无上午那些骑身影——都跑到西面去了——剩下的多是此前手下败卒，那又有何可惧啊？

两道洪流再次对撞到了一起，弓箭对、长矛攒刺、刀盾往来，杀了个旗鼓相当——这回匈兵的阵列完全了，与上午被陆和着打完全不可同而语，再加上数量原本就比晋军为多。况且徐州兵虽然骁勇，但此前并未经历过什么大战，包括陆和在内，指挥手法、配合的灵活，都还有所欠缺；敌方则不同，虽然只是些二流胡兵，但夹杂着不少的老吏、老卒，战场经验要丰富得多。

刘乂在高橹之上，转过去询问刘丹：“阿叔，似此形，我军可胜么？”

刘丹点点：“可有七成胜算。殿下何不命东宫护卫前出，以底定胜局？”

这半来，又有不少胡军涉渡过沟水，赶到了战场，虽然多是后面赢粮的老弱，而且走了很长的路，疲惫不堪，终究瞧着营中熙熙攘攘，甚为充实，所以刘乂的心也定下来了，不必要在东宫护卫的安保下才敢行动。于是当即下令，从护卫中拨出五百骑来，从北侧绕一个弧形，寻机投战场。

如此一来，陆和当即感觉“压力山大”，也跟熊悌之似的，侧翼箭如雨，就连他本左臂上都中了一箭——还好有披膊在，不。陆和急命本部所有骑兵前去驱散敌骑，于是寥寥三十多名徐州骑士就贾勇而出，朝着十多倍于己方的敌骑猛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