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唯恐不能全身

多嘴，而严震等则根本来不及将此急讯通报程遐知道。

所以程子远毫无心理准备，即自尚书省乘车宫，直等到他一脚迈进大殿，抬眼一瞧，石勒案旁还坐着一位，竟然是……

程遐的腿当时就软了，身子朝前一倾，几乎是一跟翻跌而殿中。他只得顺势跪伏在地，咬牙膝行几步，来到石勒案前，举笏道：“臣尚书左仆程遐觐见陛下……”顿了一顿，又将身子略略一斜：“参见太傅，太傅可安好啊？”

张宾笑而不语，石勒却冷冷地望着程遐，开问道：“卿因何事，竟如此慌张？”

程遐哆哆嗦嗦地回答道：“为……为中山郡妄奏太傅遇害，臣竟信以为真，骤见太傅无恙，又惊又喜，故此失态……还望陛下宽恕。”

石勒沉着脸问道：“有设谋，于途劫杀太傅，幸亏太傅易服间道而行，方才得以平安抵达襄国。在朕想来，多半是朝中有党欲害太傅——卿意党为谁哪？”

程遐腆着脸假笑道：“必是裴该遣……或者祖逖设谋，欲害太傅，以断陛下臂膀。朝中……哪有如此大胆？臣等皆忠诚于陛下，复敬于太傅，即便张中书（张敬）、徐尚书（徐光新迁吏部尚书），虽于政事上与太傅有所参差，亦必不敢为此……”

石勒猛然间喝一声：“汝又如何？！”

“臣岂敢如此妄诞啊！”程遐当即叫起撞天屈来，“臣忠君国，天可鉴，知陛下方寄望于太傅，焉敢行此不义之事？刺杀朝廷重臣，此乃十恶不赦之罪，陛下慎勿听信小……慎勿妄自怀疑大臣，使得心动，于国家不利……”

石勒与张宾对视一眼，目光中隐含无尽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