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盟誓

兵马左右，眼下怎会扩军如此之多？能带出来十万兵马，那么平卢军少说也有十几万！

周岌震惊意外之余，还有惊喜之色，这正是杨复光需要的，所以他毫不吝啬开始夸奖李晔，为李晔造势：“安王殿下出镇平卢，可是奉的陛下亲笔敕令，为的就是备战军。虽然军没有去平卢，占据那块风水宝地，但安王殿下的职责却是不会因此而消失。有朝廷源源不断的兵甲、物资支持，以安王殿下卓越的才能，三年扩军十万，并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

周岌冷静下来，沉声道：“监军说的不错，安王殿下可是老安王之后，虎父无犬子，才能怎会差了？他及冠那年，可是连韦保衡和刘行都能斗倒，平卢无战之地，他有备而去，三年积累，如今坐拥十万大军，的确是意料之外，理之中！”

周岌言语之中充满佩服。

这就是声望的作用了，如果李晔当初没有扳倒韦保衡、刘行，赢得天下的赞誉与敬佩，周岌现在说什么也不会相信，李晔可以提兵十万勤王的。

杨复光见火候到了，不再迟疑，忽然离座下拜，悲声痛呼：“大丈夫感恩图报，忠肝义胆，上报家国，下恤黎民！朝廷待廉使不薄，现在国家有难，廉使乃栋梁之材，本该为国建功，绞杀贼，名垂青史，怎甘背叛朝廷，为贼寇所驱使？落得千古骂名？！”

杨复光一番慷慨陈词，已是泪流满面，但他眼坚决，腰板也挺得笔直，让毫不怀疑，眼前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会一往无前。

周岌立即大受感动，连忙拜在杨复光面前，也痛哭流涕：“国家艰难，天子西奔，黎民受苦，本使心如刀割，恨不能与贼同归于尽。只是碍于势单力孤，不能独自抗賊，这才奉阳违，想要等待良机，再沙场效死！如今内有监军襄助，外有安王驰援，纵然千难万难，本使也要报效家国！”

杨复光大喜，当即和周岌起身，抽出随身匕首，划手掌，将鲜血滴茶杯，两以茶代酒，歃血为盟。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仪式，无需多么声势浩大，与同时代盛行的歃血为盟相比，并无特之处，甚至更加简洁。

但无数局势的改变，很多历史走向的转换，就取决于这样并不纯粹，并不声势浩大的盟誓。

两决心下定之后，周岌便道：“朱温的使者还在驿馆，我现在就去安排手杀了他！”

这是要纳投名状，表明坚定的决心和立场。

杨复光当仁不让道：“何须廉使动手，咱家这里也有，虽然并非绝顶高手，但去杀个使者，却是绰绰有余。”

杨复光表示无条件信任杨复光。

两都被对方感动，正要再说些什么，忽然听到屋顶传来一声冷笑：“两位如此忠心唐室，倒是让贫道也甚为感动。只可惜，你们杀不了使者了，不仅杀不了，你们自身命也难保！”

“什么？”杨复光和周岌悚然一惊，听对方说话的声音，就在屋顶，而在此之前，他俩却完全没有发现对方的行踪，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气息，这说明对方的修为比他们要高得多，但在许州还有什么，会比他俩的修为还要高？

两相视一眼，双双离地而起，向屋顶挥拳出掌，直接将屋顶捣毁，从横飞的断木瓦砾中冲了出来。

站到屋顶上，杨复光和周岌并肩而立，马上就看到了五个道。

年过半百的那站在隔院的屋顶上，怀抱拂尘，面上还残留着不屑的冷笑。在四面的屋顶、院墙上，则高低站立着四名负剑道，那四仪态出尘，但与平常道洒脱飘渺气质不同的是，他们身上竟然散发着铁血杀伐之气，显然不是清修的道，而是经历过许多血战的！

看到这五个，杨复光和周岌都不禁面色一沉，他们从对方的身上，都感受到了浓烈的威压，像是泰山压顶一样，令两喘不过气来。

作为中原腹地的节度使，身在战火连绵之地，周岌的修为并不低，已经突练气中段，达到了练气七层。而杨复光出自宫大内，修为还要高上一层，是在练气八层之境！

但是现在，杨复光分明感受到了，五个道每一个都给了他极大的压力，这说明，对方的修为，竟然都在练气九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