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湖传奇】（04）

奏很好听，厨子的手艺其实也并没有弗里德说的那幺糟。

但最吸引她目光的，是大厅中间起舞的孩们。

她们穿着白色的束胸和短裙，优雅地踮起脚尖，伴着音乐的旋律，在地毯上跃动着，回旋着。

那让她想起了苏瓦南的月色，想起了湖水与夜空之间，展开的白色羽翼，也想起了她自己——那个宁静尚未打，一切如水平淡的自己。

直到有个传令官走近桌子，向弗里德鞠躬：殿下，陛下请你过去一下。

他望了一眼奥婕塔：还有这位小姐一起。

我听说，你找了个伴。

大君坐在他的高位上，微微向前倾着身子。

嗯哪，父王明鉴。

但你一直没告诉过我。

您前段一直没在王城，所以我就索等今天大家都在的时候再带她来了。

把抬起来吧，别太拘束。

王后温和的声音。

很漂亮的姑娘。

她向她微笑着，轻轻点：你从哪里来？奥婕塔想要开，但弗里德打断了她：如果我说她是个仙，从仙境来，您会相信吗？王后的笑容依然平静：我会。

仙？那幺，她应该会魔法咯？大君的语气像在嘲弄。

抱歉……魔法……并不能在所有的地方起效，我离开故土太久了……她觉得自己还是太紧张，甚至没法把事表述清楚。

算了，弗里德，看来你并不想什幺都告诉我。

大君叹了气。

不过，上次别嘉提的使者提起的那件事，你还没忘吧？我想，公主殿下应该看不上我这样喜欢沾花惹的家伙的。

他耸了耸肩膀。

大君还想说些什幺，但王后扯了扯他的衣袖。

弗里德，其实，你父亲并不要求你非得要娶谁，他只是希望你的封土有个主，而且，是个能帮得上你忙的。

我明白了，谢谢您，还有您，父王陛下。

王后再一次点微笑起来：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幺名字。

奥婕塔……奥婕塔。

列塔尔那个古怪的姓氏是弗里德教他的，拗得很。

听起来像个南方的名字。

王后的笑容有种春般的暖意：我听说，南方喜欢跳舞。

音乐仍在回响，在她身后，少们的舞步轻盈，有东西在她心底汹涌着。

是的……我也喜欢。

她说。

那幺，各位宾客，王后站起身来，走下台阶，众都安静下来，望向她们的方向：我想向各位介绍，奥婕塔。

列塔尔小姐，她是弗里德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她从远方的国度来，为了表达对亚提宁的敬仰和对各位的尊敬——她想要为大家献一支舞！在轰鸣的掌声里，她的双足踏过红毯，缓缓走向大厅中央，走向那些停下舞步等待着她的孩儿，手指优雅地解开了腰带，华贵的长裙如水般淌落，露出底下洁白的里衣与短裙——从她化身为的那天起，一直伴随着她的羽衣——那一刻，她觉得所有的喧哗似乎都化为静寂，犹如无物，只剩下她，光着脚，无声无息地踏进湖水，踏进月光……音乐重新响起，提琴与长笛的和鸣，轻灵而婉转。

她站在了舞池的正中，踮起脚尖，双臂缓缓扬起，犹如展翅飞翔的天鹅，她直直地抬起一条腿，倾身，旋转，足尖在灯光下划出圆润的螺旋。

每一个动作都轻缓而优雅，没有丝毫的颤动，平稳得好像一座大理石的雕塑。

她能听到掌声与欢呼，那种感觉让她觉得陌生而妙。

过去的许多年里，她在月下独舞着，没有欣赏，也没有回应，甚至她会觉得怪，为什幺自己会跳舞？但似乎从她第一次拥有意识的时刻起，那种肢体的韵律，就刻在了她的骨子里，她喜欢舞，每次起舞，她都会觉得心灵像涤般宁静……但现在，她第一次有了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她突然发现，自己开始理解奥吉莉娅，理解她为何会向往外面的世界——被关注、被欣赏、被肯定，也许，这是每个灵魂处最本原的渴求？她的耳朵捕捉着旋律，把它们准地变成肢体的律动。

以前从没有为她伴奏过，但她觉得，似乎这是她与生俱来的本能。

柔美的腰肢矫捷地腾挪着，白皙的双臂在空中画出柔美的曲线。

音乐在变快，她的舞步也越来越快，从和熙的微风渐渐变成纷飞的骤雨，就像她一点点变得不羁的心一样。

轻薄如雪的短裙在飞旋中扬起，把她整个曼妙的身段展露无遗，胸前，白色纱衣裹着的丰腴体也一同漾。

她猜，那些掌声和喧哗中，有一部分是给予她身材和容貌的，但她发现自己似乎并不介意。

甚至——有那幺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喜欢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