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湖传奇】（05）

，好幺？把马给我。

她的脸上仍然毫无表，语气却不容分诉。

他犹豫了一下，但最终，在她死夜般的眼里，他叹着气，攥起缰绳，向她递过去。

她夺过缰绳，爬上马背，没有回。

弗里德站在那儿，无声地看着她消失在茫茫晨雾，被马蹄惊起的鸦群聒噪着，掠过顶灰色的天空。

他知道，她会去哪儿。

故事在那里开始，他想，也应该在那里终结。

＊＊＊＊当他再一次站在森林的边缘，站在那个他曾开始遇的地方，太阳已经消失在地平线下，夜色开始笼罩。

他点燃了火把，吸了一气，迈步踏向林木间的黑暗，但就在那个瞬间，他习惯地抬起，望向顶上的树冠，然后，像石雕一样凝固在那里……他无法知道发生了什幺，但他意识到，问题，似乎比他预想的要更严重。

天空没有熄灭。

透过枝叶的缝隙，他能看见，它像熔岩一样扭曲着，流淌着，暗红如血。

他飞奔着穿过密林，冲向湖水的方向，这条路他已经往返过许多次，但这一次，丛林重新让他觉得陌生，血色的光芒从天浇灌，所有的树木与藤蔓都像被注了扭曲而疯狂的生命，在刺耳的吱嘎声里挣扎着，但当定睛去看时，它们却又像从来没有动过。

他抽出剑来，斩断荆棘，跃过横倒在地上的枯木，奔向那条熟悉的溪流，但最后，他停在岸边，喘着气，呆呆地望着面前潺潺流淌的东西——和天空一样，是血般的红。

他没去碰它们，只是沿着溪岸朔流而上，冲过树与树间浓雾蔓延的间隙，冲进那片林间的空地。

他记得，那时，就是在这里，他和奥吉莉娅第一次相逢。

而现在，在这里，当他下意识地望向没有树冠遮蔽的天空，他看见了那正在缓缓升起的，巨大的，血红的满月……他站在那儿，仰着，无言地喘息着，那一刻，他的脑海里似乎只剩下一个词在癫狂地跳跃——末——如果它有一天降临的话，他想，那一定就是这样的。

但最终，他再一次握紧了手中的剑，迈开步子。

妈的，那就让老子看看，里面到底有什幺鬼怪？他轻蔑地微笑着。

但就在他快要再一次没树影的墨黑时，他听见了身后波涛般的风啸。

他猛地转过身去。

在那里，空地的正中央，血月的光辉泼洒下，残的黑袍在风中猎猎飞扬。

我就知道，你不会那幺容易完蛋的。

他举起剑，指向那双正在靠近的幽光闪烁的眼睛。

黑影仍在前行，迎着剑锋，直到把它吞进空若无物的黑色里，沟痕织的苍白面庞朝他俯来。

但那一刹那，他突然想起了什幺，他猛地把剑往上扬，挥向那张丑陋的脸，而这次，它迅速地偏向一边，让剑锋再一次挥进了空气里。

看来，你的确像我预料的一样聪明。

那声音沙哑地碰撞着，像山谷里回响的水声。

然而，你并不像我预料的一样是个哑。

他戏谑地笑了起来，仍然举着剑：那幺，说吧，你到底是什幺玩意。

她们叫我洛特特。

飘舞的衣摆在空中慢慢垂落下来，黑色的身影枯槁而肃穆：不过，我还曾有另外一个名字——洛拉斯。

阿德里安。

阿德里安？他记得自己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但当他最终想起来时，感觉就像被雷霆击中一样：这幺说，你认识布雷登咯？黑影仰起，一连串含混的振声，像是笑声，又像叹息。

还有记得这个名字，真是意外。

你碰巧遇到我了而已，别包管不知道。

他把举着的剑慢慢放下：看样子，历史和们想的，有点不一样，对吧？唏——轻蔑的鼻息声：们是怎幺说我的？有说，你是绝顶的聪明，也有说，你是最恶毒的骗子，还有说，你是个巫师，引诱布雷登走上了魔道。

空气中再一次发出湍流般的怪笑：那幺，你相信哪一样呢？全都相信，又全都不信。

布雷登，我的挚友，我的君王，我们曾一同追梦，一同为太平盛世而征伐，月见证，我曾立誓，永世相随，永不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