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42-44)

那份心气都撒到北

边来了，有机会得查查 锦衣卫旧档，琢磨琢磨这位宫中的老前辈。

见丁寿沉思不语，王廷相接道：「两次征伐建州，韩斌老将军厥功甚伟

，且重修《辽东志》，修筑虎山长城，有大功于辽东姓。」

丁寿呵呵一乐，「这对父子倒是都喜欢修墙。」

听他语带嘲讽，王廷相皱眉道：「成化 十年，廷臣会举天下，堪任大将者

有三，韩公便居其一，韩总镇将门虎子，难免有些傲气，贤切莫要因个

好恶而摧折国之栋梁。」

丁寿这才明白王廷相为何让刘晖花费许多舌，原来自己那点小心眼早被

看透了，王廷相身为科道清流对他这狭隘之举尚能劝诫，可见是真心结，

不由笑道：「子衡兄多虑了，小方才并无他意。」

手拍边墙，丁寿向远处指去，「兄长所见，这关墙 之外是什么？」

王廷相疑惑地看向远处，「还能有什么，蛮荒苦寒之地，诸夷杂处之所。

」

「不然，」丁寿身道：「辽东边墙 之外是我大明的儿都司，长城九

边以北是太宗皇帝纵马奔驰狩猎之所，嘉峪关之西是大明塞外四卫，是吐鲁番

、撒马尔罕等藩属之国，身为男儿当持戈试马，开疆拓土，而非缩在边墙之内

饮酒赋诗，辛苦耕作，担心那不知何又来的鞑虏杀掠。」

「万里长城万里空，世英雄世梦。九边屯重兵，修边墙，关林立，

壁垒森严，又何尝挡住了异族侵扰，子衡兄推崇文必秦汉，诗必盛唐，当也知

晓古事：始皇帝虽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可也却匈七余里，胡不敢

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汉武帝每筑新城，无一不随大捷而始，漠南

之战，河西之役，漠北，封狼居胥，遂使匈远遁，漠南无王庭；盛唐之

时，又何时修过什么长城。大丈夫应建功立业，纵使战死沙场，不过马革裹尸

，岂能老死于 床笫之间。」

一番话不只王廷相，刘晖等武也是热血奔涌，王廷相击墙而歌：「男儿

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丁寿高声应和：「丈夫只手把吴钩，意气高于尺楼。一万年来谁着史，

三千里外觅封侯。」

「哈哈哈」先是王廷相与丁寿，随后刘晖，李春美，乃至三十名大汉

将军，最后所有的辽东将士皆放声大笑，男儿豪，响彻云霄

第四十三章建州真

鸦鹘关，关隘险要如同猛禽鸦鹘俯视，有关卡三道，故又名三道关，同为

成化年间韩斌所建，建关本为限制建州真的出并防止朝鲜使臣 窥视辽东虚

实，这里既是通往建州卫的要通道，亦为朝鲜使臣贡的必经之路。

刘晖恐关外真部落冒充匪帮劫掠使团，欲带大军护送丁寿等至鸭绿江

畔，丁寿婉言拒绝：「多谢将军美意，若是带的多怕吓得没敢来。」

刘晖闻言错愕，难不成这位还盼着被劫，丁寿洒然一笑，「丁某另有事相

托。」随即与刘晖耳语了几句，刘晖点应是。

一行出关不久，天空中纷纷扬扬开始飘起雪来，塞外春更增了几分寒

意。

王廷相却不知何故欣喜不已，中一边吟着「飞雪带春风，徘徊绕空」

，一边不时展袖承接雪花，仔细观看。

丁寿看得奇怪，开问道：「子衡兄又做的什么古怪？」

甩袖将雪花掸掉，王廷相笑道：「常都道冬天雪花六出，春天雪花五出

，愚兄不以为然，故每逢春雪，必细细观看。」

没想到这王子衡还有这份实践出真知的怀，丁寿笑道：「结果呢？」

「辽东之地雪花与关内并无 不同，结果皆是六出。」王廷相摇道。

丁寿呵呵一笑：「雪花落地，化而为水，蒸腾成气，介于云端，飘忽不定

，遇冷重又集结，甘霖瑞雪皆由此而来，谈何六出五出。」话刚出，又暗自

后悔，与明朝讲自然科学是不是超前了点。

不料王廷相闻言大喜，「贤也认为天地万物皆由元气聚而成？」

「啊？」丁寿有些发懵。

「万物为阳一气所聚，气聚则生，气散则亡，虚空之中，气无处不在，

元气之上无物无道无理。」

丁寿隐隐觉得王廷相所言已不限于物态，似乎和原子论有些相似。

「是故气有聚散，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