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穷文富武

鱼是次一等的东西。

“我年轻时候也是这么想，当兵的时候上面老爷是南边来的，他说这鱼和是一样的，要是吃海鱼，只怕比这还要好，老汉光听他说，也没见他做过，就从没当真，没想到你家朱达会做。”

但这鱼和收徒有什么关系，朱达倒不急着发问，他知道还有下文。

“按说老汉不缺这鱼，不差这点油水，老汉我带着青云去山里走一趟，怎么也不会空手回来，飞禽走兽的味道比这鱼还是好了不少，可以后这山不好进了啊！”向伯向岳说到这里，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脸色也变得沉。

向老汉看了眼朱达，又瞥了眼周青云，朱达在那里全贯注的听着，周青云则是盯着大这边没吃的，向岳微微摇，闷声说道：“山里前几天有了豹子，应该是有一窝豹子过来了，这还不算什么，架张窝弓挖个坑怎么也能抓到，可这次出去跑买卖得了消息，有十几个贼兵进了山，不知道正藏在那里。”

说到“豹子”的时候，朱家夫脸上已经有了惧怕的色，说到“贼兵”更是色变，朱达却有些弄不懂为何这么大的反应，周青云脸上却有不服气的表。

“......豹子，我小时候村查家的孩子就是被豹子叼走了......怎么还闹了贼兵......”父亲朱石念叨几句，声音居然都有些颤抖。

“小达，你别去河边了，万一有个闪失。”母亲朱王氏也连忙说话。

向伯在那边摇摇说道：“这离山小十里地，豹子怎么敢出来，贼兵也怕清剿，这白堡村又没什么油水，不会过来的。”

说完这句，他调侃说道：“世道这么不安宁，学武强身总归没差的，朱达你倒是歪打正着，老汉这年纪也大了，几酒下肚，话就越说越偏，进不了山就弄不到，靠着这些盐货，吃饱吃咸能行，可买就不成了，再说，又不是府县市集，哪里有这么多买，也买不起啊！”

说到这里，朱达明白了，向岳向伯的考虑居然和自己为了锻炼寻求营养的考虑本质上差不多。

“老汉我少吃几没啥，却不能耽误了青云，他正是身子打底子的时候，朱达你这鱼就是要紧营生了，你只要鱼跟得上，青云的身子就跟得上，你要是鱼跟不上，这武也不用学了。”

这话说得太过直接，而且还是当面说出，朱家父母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本来气氛还不错，突然间就一点不讲了。

不过朱达却很平静，因为本来就没那么多的可讲，对方肯把条件说得这么明白，反倒是好事，倒是身边的周青云脸上有惭愧色，肯定觉得在朋友面前丢脸。

朱达清了清嗓子，开说道：“向伯，只要这条河不，只要没有撒网抓鱼，这几年我一直可以捕到，但要向伯您帮着置办些抓鱼的器具，挖坑捕鱼这个完全是碰运气，长久来就没什么用。”

“器具，这个好说，朱达，你可不要撒谎，抓不到鱼，就算我教你，你身子也撑不住。”

“向伯，关系到我自己的事，我不会骗的，可我也有几件事希望向伯答应，捕到的鱼，向伯和青云够吃的话，其余的我要带给家里，向伯是卖盐的，我想我家买盐能便宜些。”

向岳、朱达父母三位成都看向朱达，向岳脸上有差异，朱达父母脸上则是有惊讶和感动。

“朱达这小子还真像是个大，看来这病给他开了心窍！”向伯感慨了一句，然后点点说道：“这两件事我都答应了，老汉不是个小气的，你要尽孝，老汉怎么会拦着。”

听到对方的承诺，朱达又是归在地上，郑重磕行礼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这话说得好像戏文，但朱达的严肃态度任谁都能看得明白，这才是真正的拜师了，就连坐在炕上的向老汉都坐正了身体，肃然点点回道：“从此时起，你就是我徒弟了！”

朱达父母对视一眼，齐齐叹了气，却没有嘴说话，朱达站起身之后，看到周青云满脸喜悦，这让他心里温暖，尽管才几天，却是真诚的友谊。

但在这个时候，朱达心里却有疑问，向伯收自己为徒是为了周青云的成长，两个长得不像，甚至收养之后也没让对方改名，可却这么无私的对待，两个到底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