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六 试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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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的如同往常一样，一手掩着衣襟，一边打着哈欠推开柴扉，去井边提了一桶水，钻进主屋旁边的小厨房，片刻之后，烟囱里便有炊烟袅袅升起。

附近田埂上，已经有大清早下田的农夫扛着锄在往地里走。遇见熟识的邻居便停下来说笑几句，若是看见年轻的小媳更是花花调笑几声，直把羞到屋子里去，方才呵呵笑着走掉。

这座村庄和大周朝其它地方一样，看起来一派太平盛世景象。只是有一点不对——这是在当下的临泉郡！前段时间的救世教之，郡城里还算勉强维持住了秩序，可外面没有城墙保护的地方，尤其此类小村落，虽不能说是家家缟素，户户啼哭，却也绝不可能保持像现在这样的祥和气氛。除非……

“这整个村子里都是信奉救世教的？”

远远看着那村中景象，姬若脸上显出几分犹疑之色——司马介告诉她这村子中所有都是救世教的眼线，也是负责掩护核心教众的外围势力。这次突袭，首先就是要攻击这处看上去安静祥和的村落，这让姬若感觉有些难以接受。

觉察到她的抗拒，司马介笑了笑：

“以前当然也有不信的，不过自从救世教总体风格变化以后，那些就渐渐不见了。村里说是迁走了，可再也没有见过他们……包括这些年来有从此地路过的旅，如果是子的话，也往往会失踪。若是小郡主你不相信，可以装作路过的侠进去歇歇脚，讨碗水喝，然后便能知道真相了。”

姬若楞了一下，不由得转看了黄昶一眼。却见黄昶只是面带微笑站在那里，并不回应她的求助眼色。姬若只好自己作决断——她稍稍考虑了一会儿，点道：

“我还真想过去试试看，不会耽误司马叔叔的事吧？”

司马介哈哈一笑：

“没事，我们本就需要点时间在周围布置一下……除非他们拖延很久才下手，不过我可不认为他们会有这么好的耐。”

…………

片刻之后，姬若在某位六扇门成员帮助下收拾得净利落，如同寻常跑江湖子一般，单独朝村子那边走去，而在她走开后不久，黄昶也站了出来，朝司马介施礼道：

“在下也想跟过去看看。”

司马介颇有兴味的看了他几眼——姬若刚才朝黄昶那边投过去的询问眼当然不可能瞒得过这位老江湖之眼。不过司马介嘴上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表示允许。

于是黄昶也远远跟过去，司马介朝他的背影多看了几眼，之后脸色却微微一变——他刚才并没有说什么“不要被发现”之类的话，因为在他看来这根本是一桩无关紧要的小事。小郡主想要去亲自验证一下就去好了，之后无论是智取还是强攻都无所谓。反正以小郡主作为修仙者的能耐，心里又有了提防，这帮村农夫是无论如何不可能伤到她的。

而眼前这个武者护卫跟上去保护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就算最后被发现，导致小郡主那边被识了身份，也无非就是动手罢了，反正本来他就打算突袭的。

只是看着那黄姓武者略略向前走了一段，司马介却忽然发现对方居然在他视野中失去了焦点，这可非同寻常了——要知道以司马介的功力，已经是先天之中最顶尖的那一批。虽然还没能跨出那“以武道”的关键一步，可除了视觉听觉早已远胜常之外，他隐隐也已经触摸到了一点“直觉”的边。虽然还不能与修士的念感应相比，可如果在他周围一定范围内突然出现个陌生目标，或者是对他本怀着强烈企图心的生物，他都能隐约有些感应的。另外如果他特意集中关注某个目标，哪怕就是眼睛不看着，心里也能大致有个数。

然而此时此刻，他眼中明明还能看到那名黄姓武者仍然在那儿走着，可脑海中却已经失去对那年轻的感应。倒不是说对方忽然隐身了，而是无法再将其与周边环境分辨开来，就好像那小伙子已经化身为周边的木土石，完全与这山水环境融为了一体。

“天合一？这小子年纪轻轻的，竟能有如此之高的功法造诣？”

司马介目光微微凝聚，盯着黄昶的背影。根据先前的了解，小子自称是先天武者，现在看来还真没吹牛——能达到“天合一”境界的，在先天高手中也算是很强了。换了自己当然也能做到这一步，但如此年轻便能达到这个境界的，遍观六扇门上下，总共也没几个。

不过司马介只是稍稍感觉诧异了一下，倒也没再想太多——在这个存在修仙者的世界中本就什么迹都有。年纪轻轻的修士高手都不算罕见，更不用说武者了。若是没点真本事，也不可能被小郡主聘为护卫，且明显颇得其信重。

所以司马介只是稍稍关注了一下子，随后也就忙自己的事去了——他悄悄带趁夜至此，当然是有一番安排的，不可能把时间费在无关事务上。

且说姬若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