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血河阵（三）

面对长青子的提醒，黄昶坦然点：

“是，弟子明白的……反正这次也捞了不少好处了，真要再有大笔门功账，那也太惹注目了……徒弟我可一向走的低调路线。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见弟子能理解，长青子亦笑道：

“明白就好……你也不必沮丧。宗门评价，本来就只是个参考。各能力如何，宗门执事长老们心中自有一本账，我们西昆仑山在这些地方还算是比较公平的，绝不会让优秀弟子有明珠蒙尘之感，否则也传承不了万载之久……后你再去执事堂接纳任务时，自然能感受到这种区别。”

顿了一顿，长青子又道：

“扯远了……咱们还是说正事——阿昶，对于寻常弟子而言十分危险的局面，你却能应付下来，并且从中获益，这便是你的长处，也是你的气运之所在。将来逆天劫，跨越仙凡之别，皆是从此而来。”

“只是以这天地之广阔，万物之诡，你想要走捷径，抄近道，可务必要搞清楚哪些是可以绕过去的，哪些地方却是陷阱诱饵，乍一看似乎颇有好处，可若真正踏上去了，才知道上当受骗，悔不当初——就比如这‘血灵之躯’……”

说到这里时，长青子以手指点向那沙盘，黄昶这才注意到，刚才一直在长青子法力驱动之下，运转不休的那座缩微型“血河大阵”已经不知何时停止了，而在阵法中央，居然出现了一具小小的，完全是由血珠凝结聚成的形躯体，正躺在沙盘上扭动不已，竟然是真的拥有了生命！

黄昶愕然细看，那具血躯虽小，但却手脚兼备，五官俱全，而在他的念灵觉之中，更能感受到隐隐有一仙灵之气从那身躯上传来，虽然极其微弱，却与长青子给他的感觉颇为相似。

——这难道真是一具仙灵之躯？

黄昶惊讶之下，转看向长青子，却见后者不动声色，只示意他继续看下去。

——那具躯体起先颇为闲适的样子，在沙盘中央扭来扭去，就好像婴儿初生时的样子，虽然通体为血红色，看起来倒也颇为可。只是没过多久，那躯体似乎是饿了，四下爬行着寻找食物——却是阵法停止之后，那些残余下来的血。

但黄昶用来做示范的兽血本就不多，大部分还化作了那躯体本身，剩下就更少了，被那具躯体一路舔舐，很快便舔的净净，沙盘上竟是一滴血迹都不见。而那躯体在吃不到血之后，立刻变得躁无比，在沙盘中四下寻觅，又时不时的张开嘴，做出狂喊大叫之态，虽然因为躯体太小，大约是没长出声带，发不出声音来，但那嘴却居然能大张到将整张脸都裂开的地步，而且里隐约可见无数血舌涌动，这可一点没有什么“仙灵之躯”的味道了，看起来只让觉得恐怖和恶心。

又过片刻，在沙盘中实在找不到更多血，那具躯体竟然开始啃噬起自己的手脚来！只见它先是抱着自己的脚丫子狂啃，实在啃不到了又把两条手臂塞嘴中……四肢很快被啃噬殆尽，残余的光秃秃躯体在沙盘上扭动了一会儿，那张嘴却是越开越大……忽然一下子翻了过来，将它自己的颅，脖子，乃至于从上到下的身躯……一点一点的，居然把全身都给吞噬掉了！

直到最后，沙盘中只剩下一张大嘴，咔哧咔哧四下啃咬了一通，可除了满嘴沙子外什么都啃不到，于是这个怪物终于崩溃，砰得一下子裂开来。但只有极少的一点血迹，原先黄昶准备的那一小瓶兽血，却从此不见。

见黄昶若有所思的样子，长青子微笑道：

“现在，你明白了吧？”

“其实始终是处在献祭状态中……那些血都被献祭掉了？如果没有足够血献上，就要消耗自身来弥补？”

黄昶对于血河宗功法略有涉猎，比如那个用来寻找目标的“血引”之术便是他常用的技能。故此对于这种血凭空消失的现象并不惊讶。

长青子点点：

“是啊，平白无故的，送你一具仙灵之躯——天下有这样的好事么？也许会有，但肯定不是简简单单杀个几万，搞一座祭祀大阵就能解决。否则的话，当今天下哪儿还有我们正道宗门的位置，那些邪派行事可从来是只看效果，无所顾忌的。他们最终失败并非因为他们脑袋上顶了个‘邪’字，而是因为他们的法子不管用。”

…………

见黄昶陷到沉思中，长青子亦不再开。过了片刻，忽见窗外有一块玉质符信飞来，落到长青子袖中。他以手指轻抚，接受信中讯息，之后脸色却是微微一变。

黄昶见状，用疑问目光看向师父，以往如果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长青子一般也会跟他谈谈说说——这个弟子虽然年轻，境界也不高，但脑着实灵活，又有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见识，想法往往别出机杼。乍一听似乎异想天开，细思后往往还真有几分道理，颇具参考作用。

所以有些时候，长青子甚至还真会采纳他的建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