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虎虎虎】（下）

瞎子替他辩解道：“就算他开枪也救不回常发，常发是为了救你才死的！”

一语惊醒梦中，麻雀听到瞎子这句话突然调转枪瞄准了瞎子，她用力摇着，泪水却簌簌而落：“你撒谎！你混蛋！”眼前一黑，竟然晕了过去。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罗猎及时伸出手去将她抱住，避免她被摔伤，有些责怪地瞪了瞎子一眼。

瞎子有些委屈道：“你瞪我什么？说实话有错啊。”

罗猎叹了气，很多时候实话才是最伤的，以麻雀的脑她又怎能不清楚常发的死因，常发为了救她而死，她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短时间内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和自责，所以才会迁怒于罗猎，才会指责他没有及时开枪杀猛虎，这是一种心理上的逃避，也是感上最为常见的压力转移，而瞎子的大实话却无击碎了她的自我逃避，让麻雀不得不接受眼前血淋淋的事实，才让她因为痛苦而晕厥过去。

罗猎将麻雀放帐篷中，小心为她盖上棉被，瞎子和阿诺两都在外面等着。罗猎安顿好麻雀之后，让阿诺在帐篷外守着，他和瞎子一起来到常发的遗体旁。

望着常发血模糊的尸体，罗猎忽然想起他在临终前的眼，显然是要说什么，如果没有猜错，应当是想自己帮忙好好照顾麻雀。罗猎暗自叹了气，想不到这次的探险行动出师不利，先是遭遇土匪埋伏，然后又遇到猛虎袭击，行动才刚刚开始就损失了一名队员。

罗猎蹲下身去，默默为常发合上了双眼，自己虽然在瀛救了常发一命，却终究没有挽救他英年早逝的命运，或许一切早已冥冥注定。他低声道：“瞎子，去拿两把兵工铲，咱们把常发葬了！”他绝不可以将同伴就这样弃尸荒野，任凭常发的遗体被野兽践踏。常发虽然只是一个小物，可是他却用自己的生命捍卫了麻雀。

在冻土挖坑并不容易，虽然两合力，也用去了整整两个小时，瞎子经过这番活动累得满身大汗，把外面的羊皮袄都脱了，安大也意识到队伍遇到了麻烦，平时不停撒欢儿犬吠，这会儿也老实了，蹲坐在不远处老老实实看他们挖坑。

罗猎和瞎子一起抬起常发的遗体将他放挖好的坑中。

常发土之后，罗猎用两根树枝绑成十字架的形状栽坟前，然后摘下帽子站在这新起的坟冢前低声诵念道：“尘归尘，土归土，让往生者安宁，让在世者重获解脱，愿你的灵魂在天堂安息吧，阿门！”瞎子摘下帽子陪着罗猎站在坟前静默。

在帐篷前守候的阿诺表肃穆，朝着坟冢的方向垂下来，此时麻雀醒来，她悄悄走出帐篷，双目已经红肿，来到坟前含泪跪了下去，心中又是难过又是自责，安翟说得没错，常发是为了救自己而死，和罗猎没有丁点儿关系。

罗猎向瞎子使了个眼色，示意让麻雀一个静一会儿，独自追思为了保护她而牺牲的常发。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阿诺点燃篝火，经过这番折腾，他们已经是又累又饿，用雪融水烧了些开水，罗猎用军绿色搪瓷茶缸接了一杯开水，抿了开水，湿润了一下已经裂的嘴唇。

阿诺一旁道：“那只老虎还会回来的。”

罗猎没说话，双手握住茶缸，其实他心中和阿诺拥有一样的想法。

瞎子叹了气道：“向导跑了，常发死了，最熟悉这一带地形的两个都没了，现在漫天飞雪，根本辨别不出方向，咱们闷着向前走也不是办法。”

罗猎依然无动于衷。

瞎子又道：“马也没了，粮也丢了，这样走下去恐怕我们所有都要把命丢在这里。”

阿诺道：“可惜咱们没有飞机，如果有一架飞机，我们就能轻松飞到黑虎岭。”

瞎子本指望这货附和几句，却想不到他尽扯这种不着边际的废话。飞机？在瞎子的印象中还没有见过那玩意儿。

罗猎却已经起身向麻雀走去，来到麻雀身边躬下身将手中的茶缸递了过去，轻声道：“喝杯水暖暖身子。”

麻雀泪光涟涟地抬起来，望着罗猎，目光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愤怒和哀怨，她的绪已经彻底冷静下来，点了点，充满忧伤道：“对不起，是我害死了常发，与你无关。”

罗猎低声道：“是他自己的选择，跟你无关，如果我当时再果断一点，就不会把老虎放走。”麻雀不怪他了，他却主动将责任揽向自己，其实真正的用意是想麻雀好过一些。

此时远方的山林中传来一声低沉的虎啸，虎啸声随着凛冽的寒风在四周山谷中久久回，他们的心再度紧张了起来，夜幕已经降临，这凶猛的野兽并没有放弃猎杀他们的努力，依然在周遭游。

罗猎道：“瞎子，准备吃饭。”

瞎子道：“没多少粮了。”

“那也得吃饱。”说到这里罗猎停顿了一下，双目中流露出坚定无比的信念：“只有吃饱咱们才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