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凌虚暗渡

地方往后，记录的东西近乎刻意的平淡无，而撕掉之处往前，又是一句意有所指的诗句：“正月廿五。

不见去年，泪满春衫袖。

”也不知写下这句时，仇隋是多大年纪，是否到了相思的年纪。

若是的话，此后撕掉那几页，想必是提到了自己的心上吧。

三本阅毕，说是一无所获，倒也不是，可说是大有所得，却尽是些没用的讯息。

不过是将仇隋在仇家的经历勾勒了一个大致而已。

而其中的可疑之处，大多无解。

聂阳叹了气，将三本册子收拢，起身放在大床床暗格之中。

里面的内容既然已经知道，也没必要再带走它们。

他正要上床休息，就听门外一阵异样风声，跟着，有轻轻叩门三下，满含疲惫的说道：“聂阳，是我。

”已经翻身坐起的月儿皱了皱眉，又躺了回去，聂阳松了气，大步走到门边，开门道：“凌前辈，请进。

”凌绝世在门外迟疑了片刻，不知在考虑什幺，直到聂阳略带疑惑的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她才点了点，轻轻叹了气，闪进屋内。

灯光照下，她的样子实在谈不上整洁，几乎可以算是狼狈。

再好的轻功，恐怕也躲不开外面斜风密雨，她那一身衫裙，都已被打的透湿，濡濡贴在身上，将那令血脉贲张的起伏曲线，尽数露于眼底。

垂落的发丝之间，她的面颊依旧苍白，白的近乎透明，而那一双水眸，则幽黑无波，邃犹如无底。

“凌前辈，多谢方才出手相助。

如有什幺差遣，请尽管吩咐。

”看她只是站在桌边，并不落座，心知多半是有事要谈，聂阳在心中轻轻一叹，恭敬说道。

凌绝世怔怔望着桌上灯火，片刻后，才轻轻道：“我的确有事要你帮忙。

而且，非你不可。

”“前辈请坐，但说无妨。

”聂阳回身将房门闩好，坐到桌边。

凌绝世缓缓坐下，长吸气，接着慢慢吐出，如是再三，才开道：“我这次费尽心思来找东方漠，就是想与他做个了断。

他既然已不是为我，我自然也不必再领他的。

”聂阳犹豫一下，道：“凌前辈，东方漠与你终归夫妻一场，何必闹到如此地步。

”“你不必一一个前辈，我已有那样老了幺？”凌绝世将散落的发丝往后挽了一挽，斜视着他道，“我与东方漠既未拜过天地，也没见过高堂，没什幺媒妁之言，更没有长辈之命，我们本就是觉得在一起还算开心，便在了一起。

现下他弃我而去，我自作多了这幺久，也该醒觉了不是？”“也许……其中有什幺误会吧。

”聂阳想到那颗蜡丸，不禁开劝道，“说不定将来某，他会亲自前来向你解释。

”凌绝世淡淡道：“我只怕没命等他的解释。

”聂阳面带惊讶之色，疑惑的看向她。

她将湿淋淋的衣袖往起挽了一挽，露出一段莹白如雪的腕子，中道：“师父门下弟子之中，修习阳隔心诀，我是第三早的那个。

这门功夫，若没有我师父那样天下罕有的天资根骨，修习下来，必定会落下一身痼疾。

我与风师姐至今仍无法生儿育，便是托了这功夫的福。

”暂时不知她意欲何为，聂阳也只有听着。

“渡江之前，我得到消息，任绝俗——就是我那任师兄，不知是因为天赋比我差些，还是因为修习比我早些，多年积累的隐患骤然发作，半边身子全无知觉，成了残废。

阳相隔，本就是逆天而为，我虽然早就猜到会有遭报的时候，却没想到会是如此严重。

”她低沉默片刻，继续道：“我一直在想，莫不是将来，我便只有任师兄那一条路可走幺？”聂阳迟疑道：“幽冥九歌，对这问题可有帮助？”凌绝世摇了摇，“幽冥九转功是师父创来为师母延命所用，我们几名弟子全都学过。

那门功夫也有少许隐患，不过只要不是像绝逸那样邪练，对身体并无大碍。

”她抬手阻止聂阳开，自顾自道：“渡江后，我犹豫再三，还是去了一趟九王府。

”见聂阳面露疑色，她解释道：“我有个师妹，叫做凤绝颜，行走江湖不久，便嫁给皇上的胞弟，做了王妃。

我去找她，只因多年前我便得到讯，说她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想要我们这些师兄师姐给她送些贺礼。

而她，也曾学过阳隔心诀。

”“你是想知道她为何还能生儿育？”“不错。

”凌绝世双目一片黯然，垂首道，“我去见她时，除了世子，她又生下一子三，而且身子丰腴健康，无病无痛。

”聂阳诧异道：“这是为何？”凌绝世默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