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蓝底白花的粗布小褂,腰上系着粗麻,修长双腿裹在一条黑色
布裤之中,裤腿挽起,外面围着件灰色围裙。她一
如云乌发都包在一块花巾中,
露出小巧双耳,和一段如玉似雪的颈子,猛一眼看去,真是个俏生生的渔家少
,
丝毫察觉不到江湖气息。
“怎么?我穿的粗陋了些,哥哥就不认识了么?”月儿将空碗放桌上,倒
满热水晾着,
中打趣道。
挽起的裤腿下,是一截浑圆紧实的小腿,纤巧的足踝下,赤
的脚掌踩着一
双木鞋,白生生的水
动
,聂阳不自觉望了过去,心神微
,连忙将视线抛向
别处,道:“咱们……这是在哪儿?”
月儿身坐床边,笑道:“已经是翼州地界了。咱们本就靠东,你那晚走
了一夜,若不是转了向,肯定抱着我走进泽州境内去了。”
“转……向?”聂阳皱了皱眉,只记得那晚不停沿着河流方向东行,早晨也
是面朝东方,不曾记得绕过弯子。
“你开始是沿着龙江没错,可你又没抱着我再渡一次水,那是怎么过了金翅
河的?”月儿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拆出一块烧饼,想来是早就揣在怀中暖着等
他醒来,“呐,喉咙没那么
了吧?来吃点
粮,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醒,
不敢留多了。”
聂阳接过咬了一
,明白了转向指的是什么。龙江在翼州境内有条向南支流,
也就是月儿说的金翅河,那晚他无心细想,只是一路望水而行,不辨方向,结果
跟着金翅河的流向,先往西南绕了一个大弯,最后才折东路。
也好,真要到了泽州,按顺峰镇的位置,他还要折向西南,斜穿大半个卫州,
途经中京都城,平白多费了无数路程。
“这里的
心地很好,哥你放心养身体就是。”月儿怕他噎到,起身又把水
碗端了过来。
“你呢?你的伤怎么样了?”聂阳咽下
中食物,侧
看着妹妹问道。
月儿笑嘻嘻的起身站定,
望了一眼门外无
,刷的一下将那小褂撩起一
截,露出肋下一块
掌大小的乌青,“你看,已经没什么了。挨那一下的时候我
还以为骨
断了,醒了后我自己摸了摸,应该只是裂伤,亏得哥哥及时给我上了
药。谢家给的伤药,还真挺有效。”
“好好,你快放下吧。”月儿撩的甚高,那掀起的布褂下,几乎看到了一团
白生生的物事,沉甸甸露了一个小边,聂阳连忙错开视线,道。
月儿低低笑了一声,将小褂整好,过来坐到聂阳身边,细声道:“哥,我被
打到江里的时候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当然,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一定会救你的。”聂阳轻轻叹了
气,展臂
环住了妹妹的身子,互相依偎。
眼前,不自觉地又滑过了当年的那一幕,赤
的母亲、横死的父亲、呜咽声
被他死死捂在
中的妹妹和几乎咬碎了
中牙齿的他……他晃了晃
,驱走了那
些忆,担心的问道,“也不知道,盼
他们现在是否平安无事。”
月儿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但
气依旧温柔无异:“盼
妹子武功高强,就
算敌不过,脱身总不成问题。至于那赵姑娘,她是死是活,又有什么紧要。”说
到最后,终究还是对一路与聂阳同寝的赵雨净流露出鲜明不满。
聂阳也不愿对她详说客船底舱炸裂之事,既平添几分不快也于事无补,
先放到脑后。
但想要暂时忘却对云盼
的担忧,又谈何 容易,那被滚滚浓烟吞噬的身影,
只要闭上双目,就会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
体力恢复大半之后,聂阳总算与渔村中的诸
打了照面。这村子尽是些生
朴实的渔民,拢共不过几十户
家,彼此都沾亲带故,依水傍林,在这金翅河畔
与世无争,过的倒也安详平和。
村中大半姓章,连同
数较少的刘、陆两姓,便是这里全部
丁。章姓虽然
多,公推而出的村中领袖却是陆家族长,负责断理村中诸事。聂阳暂住的那间
陋室,原本是那位族长次子卧房。那儿子自幼喜好冒险,总想着习得一身武艺闯
江湖, 年纪轻轻,便跟着偶然途经此处的跛脚剑客一去不返,只留下一间空屋、
一把木剑和一只他大哥为他编的
蝈蝈。
平时那里总是放些杂物,村里
救下了聂阳兄妹无处安置,这才搬了几件家
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