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与虐】 1

流氓并不着急松开手，仍然接着问。

不敢了。

好好改造，免的你的骚又痒的找搞鞋。

…………听到没有？听到了……我好好改造……好好劳动……没话找话地持续了好半天，那流氓才极不愿地将手从妈妈的脸上松开来，不无得意地走下台去。

这小子就坐在距我不远的前面，批斗过我妈妈，得便宜还卖乖，扭转过身子，坏坏地对我小声说了一句：你妈的脸蛋真他妈的。

你妈。

我小声地回了他一句。

报告！一声大喊，从我的身后传出。

我回，看到一个坏小子已经站起来，对着主席台大声说：鲁小北骂，他骂革命群众，反对改造。

鹿一兰还没听清楚下面说的是什幺，台下早有呼起来：把他揪上去陪他妈一起斗。

对，揪上去陪斗。

鹿一兰一声大喝，把鲁小北押上来！我的双臂被从后面揪住，硬是将我拉了起来，然后好几个连推带搡地将我弄到了台上，弄到了正在撅着挨斗的妈妈的身边。

低下去，然后我的上身也被按弯下去，双臂则被那两反拧着向上举起来。

打倒反革命狗崽子鲁小北！让狗崽子低认罪！台下有带喊起了号，真个是一呼百应。

地主崽子，老实点，撅着不许动。

台下又是一阵号，我怕了，老实地将用力低下去，双臂用力地向上举起来，那两个红卫兵下去了，我仍然艰苦地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敢动地陪在五花大绑的妈妈身边陪斗。

面对着天天在一起生产一起生活的乡亲与同学，以这样的姿势呈现在大众的面前，并且要任打耳光吐水，并且要象个木那样家让怎幺就必须怎幺，那种心理上的羞辱甚至远远超出体上的累与痛。

今天的们大概不理解，吗要听他们的呢？他们让撅成那个姿势就纹丝不动的撅成那样的姿势，不听他们的又如何呢？说真话，这样的问题在当年根本就不存在，无产阶级专政的强大威力，革命群众的力行为，早已让我们这些出身四类家庭的怕到了骨子里，让怎幺就只能怎幺，没有敢于抗拒，甚至没有想过抗拒。

又有五六个上台来发言，这时的批斗会已经开了一个多小时，而妈妈等三却一动也没敢动一下，身体一直呈大虾状那幺撅着，连少华的腿已经在不住地颤动，但没有革命群众的允许，三中却没有一个敢直一下腰，甚至没有一个敢于改变一下身体弯曲的角度，仍然坚持着大会开始时民兵们按倒的姿势撅着。

下面，由反动的学术走狗连少华待他的反革命罪行。

随着鹿一兰的宣告，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的连少华按规定动作，艰难地半直起弯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腰，跪到了专门为挨斗者摆设的一个话筒面前，开始了认罪：东风浩红旗飘，凯歌阵阵冲云霄，正当全国民在党的九大光辉路线指引下……我却在背后辱骂林校长，辱骂林校长，就是辱骂毛主席的革命教育路线……因为对伟大领袖和他的亲密战友江青同志充满了仇恨，我还专门用载有江青同志照片的报纸擦，借此侮辱革命的旗手……十恶不赦，罪该万死……打倒反动走狗连少华！让反动派连少华永世不得翻身！一阵号过后，批斗继续了。

妈妈也被鹿一兰喝斥着，也跪到台子前边的话筒前，那话筒就放在台子地面上，妈妈也只有跪在地上，才能够到那话筒。

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反革命不打不倒……我出身反动家庭……搞男关系……坏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罪该万死……谢谢革命群众对我的批判斗争……我以后要好好改造争取宽大处理……，妈妈背书一般地重复着每次挨斗时都必须重复的话。

之后又是罗长年跪到那去认罪。

把反革命坏分子郑小婉、罗长年、连少华带下去游街。

在震天动地的号声中，上来一群红卫兵，分别揪住台子上撅着挨斗的几，包括我一起，推推搡搡地带到大街上，开始了游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