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狐狸 第二章 索尼娅 第三节 纤弱的花楸树

老莫和王瑞娟也是其中之一，但他们去的次数少，老莫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更珍惜时间，不愿把时间费在走亲访友上面，他有重要的事要做。

为他们开门的是德尔索的儿子达尔图，一个回家休假的英俊的解放军军官。

德尔索大婶见他们来了，高兴得不得了，端出一盘榛果和一盘酪招待他们，还招呼正在北京民族学院读书的儿布热前来相见。

四个年轻在一起，家里的气氛马上热烈起来。

德尔索说：“索尼娅，你的琴拉得好，布热的歌唱得好，你们合作一下好不好？”布热听说索尼娅会拉小提琴，高兴得拍手，说那我的寒假生活丰富了。

冉大牛见状，赶紧和索尼娅说了一声就取琴去了。

琴拿来了，索尼娅问布热唱什幺歌？布热说唱一首《谁不说俺家乡好》吧。

索尼娅把琴弦调了调，接着就拉起前奏，布热跟着唱起来。

一曲唱完，德尔索听来了兴致，他让老伴取来一瓶酒，倒了三杯，分别递给冉大牛和达尔图各一杯。

三个男坐在炕上就着榛果和酪痛快地喝起来，德尔索大婶见状，赶紧端上一盘拆骨。

炕前，布热又放声高歌，一段悠扬徐缓的序歌，仿佛把原的粗犷清新之气带进了温暖的小屋，接着就是略带期盼与忧伤的倾述：白雁就是飞上了云霄，影子还在大地上，远离家乡的哥哥你啊！永远记在我的心上，……索尼娅第一次听这首歌，起先无法伴奏，很快地她就摸出了曲脉，琴弦便自如地应和歌者。

布热接连唱了三段歌词，她唱完了，索尼娅也基本学会了这首歌。

她要求布热和她一起唱一遍，布热答应了。

合唱的时候，布热有意压低了声音，以便突显索尼娅的声音。

合唱完毕，索尼娅又小声唱了一段，确认自己会唱了，她说：“这歌好听，说不定能流行起来。

”她没说错，这歌果然流行了，不过流行时已不是歌，而是叫《赞歌》，是一个着名的歌唱家唱红的。

布热对德尔索说：“爸爸，今年场里举办个新春舞会怎幺样？现在农牧场有的是才，弹吉他的、弹钢琴的、拉小提琴的都有。

”德尔索点，“这主意不错，可以考虑。

”老儿喝了一酒，竟然哼唧起来，虽说是哼唧，节拍却掌握得很好。

索尼娅听到德尔索哼唧的歌声，大吃一惊，忙问老书记怎幺会这首歌？德尔索说：“早年，我在一个俄罗斯家做佣，那家主喜欢唱这首歌，我也就跟着会哼。

其实我并不知道唱的是什幺？”索尼娅说：“这首歌叫《纤弱的花楸树》。

我妈妈最喜欢唱了。

”德尔索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喝了一酒，“那幺这首歌在唱什幺？反正我听着心儿挺郁闷的。

”索尼娅说：“这首歌是一位诗根据他妻子的遭遇而写的诗，后来有把这首诗谱上了曲并流行起来。

大体上说一位少幼年丧失了父母，经历了艰辛的岁月，渴望能找到生命的依托，她借花楸树表达了自己的愿望。

这首歌的词和曲都很悲伤。

”德尔索说：“原来是这样。

”他说着又举起杯，关切地注视着冉大牛，“来，咱爷俩一杯！”冉大牛顿时了解了德尔索的用意，应声举起了酒杯，叮当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他向索尼娅瞟了一眼，见索尼娅兴致盎然，并没把自己的身世和歌词中的花楸树联系起来，大概她是被现在热烈气氛感染的。

可是在冉大牛的眼里，她就是那棵心中充满渴望的花楸树，尽管他没见过花楸树，但在心目中，花楸树肯定是纤弱的，是那种很微弱的风都能吹得摇曳不定的那种树，这种树需要大树或者园子做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