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旧小说 他在天上飞 （第九章 与国家为敌的人 ）

和小雅笑出了眼泪。

“可是艰苦的地方没愿意去也不行，上大学也不愿意离开城市，那些地方不就没去了？还有那幺多忙着赚钱，连大学也不上，赚的比镇西市长的还多。

——这些只看眼前，没有远见，不对国家负责任。

”陈叔继续侃。

这样说着，两个小时不知不觉地过去了，音仪也吃完了东西，起身告辞。

音仪出门时，小雅跟出来，拉住音仪，苦恼地说“音仪，我现在该怎幺办？我喜欢上班里一个男生，上课总忍不住看他。

我不敢跟我爸妈讲。

”音仪心一颤，想到汇南，心想小雅多幺象当初的自己。

“小雅，喜欢就喜欢嘛，只是别为难自己。

——别耽误学习，好吗？”小雅嗯了一声，点点。

从陈叔家出来，音仪就往市里走。

街市上的店铺鳞次栉比，珍异果，衣裙鞋帽，店门顺着街道排下去，仿佛摊开五脏六腑的麻雀。

群进进出出，港台的歌曲在街飘。

生活温馨简单，活着，应该不是那幺需要思考的事。

象戴着花镜专心刻字的师傅，象在首饰摊前不释手的少们，这无数平凡组成的生活的河流。

一个可以漂在其上，毫不挣扎，随波逐流，满足于一个不起眼的角色，了此一生。

可为什幺心却要穿透这一切温馨，让痛苦象蟒蛇缠绕？——汇南！音仪把自己淹没于街市的喧闹声中，仿佛这样，心里尖锐的声音就可以退让，就可以安宁。

她甚至还舍了些钱，买了两个炸油包，一咬下去，然后让那香腻的东西在嘴里慢慢散开，再浸透她的肠胃。

接着她就漫无目的地走着。

象漂浮在海面的，张开四肢，闭上双眼，任凭海水在身体下涌动，天空低低地抚在脸上，无思无念，将一切都奉出去，没有任何意志的主宰。

她觉得轻松极了，简单极了，一个在陌生群里，谁也不必搭理。

她从他们身边走过，象一只孤独的小木舟，木浆拍到一处，便又立即收回，再拍到下一处，什幺痕迹也不留下，只有永恒的空气和水。

街忽然出现一阵骚动，一阵鞭炮声响过，一行簇拥着花枝招展的新娘子和略显拘谨的新郎，来到市里一家酒店前。

街上的行也好地驻足翘望，通一时阻塞起来。

音仪夹在群中，心想这个仪式与自己的是多幺地无关。

她还是穿着那身白色连衣裙，眼睛里是沉静而单纯的忧郁。

她觉得自己的心象只鸟，一直在飞，穿越众，穿越街市，穿越那渴望伟大寻找灵魂的时代。

天空很寂寥，很空，只有汇南的影子。

他本来阳光般照亮了她的四周，却在慢慢褪去，消失于远处。

但她还在飞，朝着他消失的方向飞，而冷瑟和昏暗淹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