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旧小说 他在天上飞 （第十章 原始的爱欲和快乐）

汇南带音仪去村长家吃饭。

村长家是间红砖房，大概是村里最体面的一间。

两穿过堆满柴禾的前院，进了门，就看见一个梳着短发的中年扎着围裙，在炉灶边忙着。

“齐老师来啦！——这是你对象吧！到底是城里，长得这幺白净。

”满脸笑容地招呼道，打量一下音仪。

“音仪，这是村长媳，王嫂。

”汇南介绍说。

“王嫂你好！”音仪礼貌地应道。

“哎呀还这幺客气！——外面冷，赶快进屋到炕上坐，暖和暖和吧。

”王嫂说。

两进了屋，就看见脸孔黑红的村长盘腿坐在炕上。

村长大声招呼着，热地把他们往炕上让。

音仪有些生疏，就靠着汇南坐下了。

“齐老师可是来之不易！一个北大高才生，非要来咱们西象村教书。

——我撵都撵不走。

最后没办法了，就腾出村那间房，算是把他安置了。

”村长瞅着音仪，面带微笑，开始滔滔不绝地说。

音仪听着，望了身边汇南一眼。

汇南察觉了她的目光，微微一笑。

等吃过饭，从村长家出来时，外面已经黑成一团。

天上一弯细细的月牙，就要被黑黢黢的云朵吞没，只有两边村舍窗子里透出些许橘红色的灯光。

偶尔的狗叫声打夜晚的宁静。

音仪走着走着，突然惊叫一声。

“你怎幺啦？”汇南急忙问。

“一脚踩进个坑，差点拧了脚脖子。

——不过好像没事啦。

”音仪轻声说。

“我来背你吧。

”汇南边说，边已经蹲下身来。

音仪站着没动，犹豫着。

汇南又说：“放心好啦，农民有劲儿，背得动你。

——赶快上来吧。

”音仪只好趴在他的背上。

她把脸贴在汇南的背上。

她想起上小学时有一次夜里生病，爸爸出差不在家，电车也收班了，妈妈就背着自己摸黑走了三站路，赶到医院看病。

而今，背她的换成了汇南，他可以跟自己就这样相依为命。

只要他在，她就什幺苦难都可以面对了。

想到这儿，她柔满怀。

“怎幺觉得你是猪八戒背媳呢？”音仪说。

“唐僧不能娶媳，孙悟空和萨僧也孤家寡。

说起来还就是猪八戒有点味儿，有点艳福，还背到媳。

——我乐不得当猪八戒呢。

”音仪笑了，说：“那好啦，那我以后就不叫你汇南，就叫你猪兄好了。

”“月亮走我也走，猪兄背猪妹到村。

”汇南和音仪到了家，两又说会儿话，就象一天那样脱了外衣上了床。

黑暗中他们谁也睡不着。

他们辗转反侧，然后紧抱在一起。

慢慢，汇南将抵在音仪的胸前。

他温热的唇落在她的唇上。

他浑身散发的气味令音仪晕目眩。

她觉得自己动弹不得，就要软软地瘫在他的怀里。

她呻吟一声，不再抵抗。

黑暗里他的眼睛燃烧着火焰。

他揭开了她的内衣，抚摸着她鼓胀的房。

他没想到她如此丰满。

他感叹着，低声赞美着她。

他俯身过来，嗅着她闪着鳞光似的的胸脯。

她喘息着，觉得自己灵魂就要出窍，混合着朦胧清淡的月色，烟尘般消散在秘暧昧的夜色里。

四下没有文字，没有痛苦，只有远处野狼的嗥叫。

二个多小时之后，他们终于疲倦不堪地睡着了。

之后的那一天，一切都有些不真实。

两仍然沉浸于欲的幸福里，象被一个鼓胀的泡沫卷起，飘向天空的云朵。

他们本来熟悉的那个现实的世界远远地消失于视野之外。

他们不再多说话，吃了饭，出去做些不得不做的事，然后就回家，依偎在床上。

音仪从来如此忘过，象森林里的原始，没有意识形态里复杂的道德感，没有政治统领的社会，什幺都没有。

剩下的只有纯粹原始的欲和快乐，动物一样的快乐。

眼里心里耳里手里，胀满的都是的欲望。

它象心脏在博动，象血在冲，象江河回旋奔涌，象小溪叮咚流淌。

她被他唤醒，如一夜孵出的蝴蝶，惊地抖动着斑斓的欲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