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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着擦着就擦拭出满腹的狐疑和恐惧。
既是非正常来,就是不祥的暗示。
会不会是村里们常说的“崩漏”、“赤白二带”呢?家中两个病
,如果自己再得了
重症,可就彻底完了!唉,可怜母亲还期望自己充当擎天柱呢。
想到此,陆文景便浑身瘫软、脸色惨白,一点儿心气也没有了。
她索一蹲身坐到地埂上,发起了呆。
这时,那三个夭折掉的兄长和瘦小的文德倒如影随形纷至沓来,一个个鲜活地撩她的眼帘。
幻觉与眼前的困境不期而遇,陆文景望着那死猪样的麻袋,鼻子一酸,竟然伤心伤意地哭了起来……。
地畔仿佛有辚辚的车声。
陆文景一激灵站起来,首先把自己糟蹋下的那些花红的玉茭叶片收拢回来,掩埋到田禾处。
“他来了!”她下意识地揪一揪娘那肥大的衣褂,扭看看能不能遮住后裆。
尽管在这种时刻,她也不愿意在吴长红面前展示一幅稀松邋遢的画卷。
为了遮掩败迹,她又松了松腰带,将裤子高高地提起来,结得既又利落。
直到自认为一切都收拾妥帖,这才穿过稠密的田禾,抄近路迎了出来。
原来是“农劳”子弟冀建中!
陆文景把刚刚采摘的一朵野牵牛花恨恨地摔在地上,茫然地立在那里。
“文景,要捎玉茭幺?”冀建中拉着平车越走越近。
平车在高低不平的村路上发出辚辚的响声。
“能不能驮上呢?满满一麻袋呢。
”文景望见冀建中背后滚动着一座秸杆垒成的小山,她不能确定能否捎上。
“咳,这秸杆有什幺要紧!”冀建中三步并作两步拉过来,停在文景家的地边。
他解开辕条上的麻绳,先把几捆秸杆抱到了文景家地里。
然后,跟着文景来到她开辟的禾巷中,呼地一下将那麻袋扛上肩,搬到了平车上。
这真是及时雨呢。
文景急忙跑到车后,帮他推车。
“你家也提前下了?”文景问。
她从那秸杆的数量上估摸,他家下得更多呢。
“咳,我那两个弟弟,一个比一个饭壮。
早接不上茬儿了。
”冀建中气喘吁吁说。
“我娘最近又得了个夜盲症,一到回窝的时候,她就瞎得什幺也摸不着了。
医生说是营养不良。
所以就顾眼前吧。
”
望着冀建中弓起的后背,那脊柱和肋条在汗湿的薄衫下依稀可辨。
听了他家的窘况,比自家也强不到哪儿去。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呢。
陆文景的心又多少宽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