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挫骨扬灰：丧气散杀人无形，地沟油救死有功(5)

便在此时，门外二胡声响起。

大胡子皱了皱眉。

周云才却觉终于可以跨出鬼门关了，大呼一声道：“师兄快救我！”

一个瞎了眼的老叫花颤颤巍巍地朝门走来，路过玉箫师太和立山圣母时，狠狠飞起两脚，解开二的道。

不等二站起身，老叫花继续朝门内走来。

大胡子呵呵一笑道：“阿炳，你这个臭瞎子的功夫又有长进了！”

原来，这个老叫花正是周云才的师兄瞎子阿炳。

阿炳淡淡地道：“再怎幺长进，恐怕也难是你的对手。

你轻轻一点别的道，老叫花就需用尽全力方能解开。

”

大胡子道：“明白就好！知道不是我的对手还来跟我斗？”

阿炳正色道：“岂有见你欺负我师弟而不救之理？”

大胡子呵呵笑道：“你师弟难道比那娘们更重要幺？”

阿炳脸微红，道：“少废话，出手吧！”

大胡子喝了一茶，又饮了一杯酒，才道：“如果你能接我一百招，就放了你们师兄弟。

如果接不了，那就要委屈你给我拉一曲了。

这个易行不？”

阿炳不答，二胡一挥，朝大胡子袭来。

大胡子一跃，从阿炳顶飘过，直取他的后背。

瞎子阿炳的背后仿佛长有一双明亮的眼睛，身形未转，二胡已朝大胡子击来。

大胡子叫了一声“好”，又一飘，已到了阿炳的身前，一拳当胸袭来。

大胡子的身法是何等迅捷？阿炳的二胡不及回撤，只得挥右掌来迎。

拳掌相，“砰”的一声巨响，阿炳连退三步方才稳住身形，大胡子也被震得退了一步。

虽然阿炳明显落了下风，玉箫师太和立山圣母却同时叫起好来。

敢跟大胡子对掌，那便是绝顶高手！大胡子也赞了一声道：“有种！”

不待站稳，阿炳已挥起二胡再次扑上。

大胡子看准来路，径直伸手来抓琴轴。

眼见五指已近琴轴，阿炳却用右手一拉弓，大胡子手一翻，换个方向又来抓，阿炳的二胡却也随之变换方向，右手又是一拉弓，大胡子只得撤手回来。

阿炳将一把二胡施展得徐速得间，疾而不继。

大胡子纵然手疾眼快，却也奈何他不得。

二打到后来，出招越来越快，玉箫师太等只能看到两靠近又分开，靠近又分开，却根本看不清二出的什幺招式。

大胡子和阿炳让众眼花缭地斗了小半个时辰后，玉箫师太忽见两陡然分开，大胡子重又坐下喝茶，阿炳则坐在大胡子桌前拉起二胡来。

玉箫师太等这才明白，阿炳已经在不到一百招之内输了。

但阿炳是如何输的，大胡子又是如何赢的，却没一看清楚。

真是当局者清，旁观者迷。

玉箫师太等又坐回原来的位置，周云才恭恭敬敬地给阿炳端了一杯茶去。

阿炳拉的是《垓下歌》。

他一边拉，一边唱道：“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这首歌是西楚霸王项羽败亡之前吟唱的一首诗，抒发了他在汉军的重重包围之中那种充满怨愤和无可奈何的心。

曲子则是阿炳自己做的。

阿炳将这首歌拉唱得惊泣鬼，悲壮异常。

一曲既罢，玉箫师太想鼓掌，却觉又实在不合时宜。

心想，不知阿炳中的“时不利兮”，是否是指跟大胡子生在了同一个时代？

“好！”大胡子先鼓掌赞赏。

随即又捻须笑道：“某年中秋，大胡子与阿炳会饮，大胡子令阿炳拉琴。

”

阿炳无语，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