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霜华】（31-32）

屏息凝一气画完，赵恒传满意的点点，只觉得这幅画是这几年来自己画的最好的一幅，想了一想，提笔在旁边一边题诗一边中吟哦道：兰佩蓉裳骨相寒，山中何鼎成丹。

春富贵花如此，一笑尊前醉眼看诗句提完，只听门外有鼓掌道：好诗句。

赵师爷闲雅致，真是令羡慕。

赵恒传含笑搁笔，抬道：陆捕，怎幺有闲到我的宅院里来？玉蝴蝶可落网了？门分左右，只见陆婉莹身穿公服，背着手笑吟吟走进来，身后一左一右两名捕快，一个高大威猛，一个身形瘦削，正是朱武和孙帆。

另外一名年轻，正是李天麟。

陆婉莹笑道：晚辈正在全力追捕玉蝴蝶，路过赵师爷的宅院，过来歇歇脚，讨碗水喝。

赵恒传笑道：看来陆捕是胜券在握啊。

说着亲手斟茶，递到陆婉莹手中。

陆婉莹大大方方在椅子上坐下，接过茶杯却没有喝，放到桌上，笑意盈盈地道：晚辈抓捕玉蝴蝶的过程中有了些疑惑，不知如何解开，您是公门的老前辈，不知能否指点一番。

呵呵，陆捕真是抬举老夫了。

指点不敢当，胡说几句倒是无有不可。

陆婉莹伸手托起下，手中挑起一缕秀发绕在指尖，笑道：赵师爷以为抓捕玉蝴蝶最难的一点是什幺？他的真实身份。

赵恒传毫不犹豫的说道：当今天下四海升平，朝廷大势不是任何个或者势力可以抗衡的。

不管玉蝴蝶武功如何高强，如何诡诈，只要露了身份，最终只有死路一条。

赵师爷所言甚是。

陆婉莹笑道：闲来无事，我们两一起给玉蝴蝶画一张像如何？赵恒传目光闪动，温和笑道：陆捕有此雅兴，老夫自然奉陪。

陆婉莹嘴角含笑，慢慢说道：我一开始接触到玉蝴蝶的卷宗的时候，吓了一跳。

短短五年间，玉蝴蝶作案上百起，杀子数百，如此的疯狂作案的贼真是世所罕见。

嗯。

若论作案频繁，玉蝴蝶在本朝百年之中，可以排在前三位了。

陆婉莹咯咯笑道：一开始吓了一跳，等到我将这上百卷宗看过一遍后，却有些啼笑皆非了。

赵师爷您主掌刑名，应该知道下面办案是如何敷衍，但逢的案子，如果下面捕快不了案，堂官审不清，又遇到上面催得紧，最后总要胡结案，推到玉蝴蝶上。

玉蝴蝶今在此地犯了案子，明却在千里之外犯案，就是长了翅膀飞也赶不上，呵呵，不知道咱们公门中有多少不了的采花案子最后算到他上。

晚辈筛选了一下，最有可能是玉蝴蝶本所做的案子，只有三十几件。

喔，赵恒传笑道：陆捕不愧为陆老的亲孙，见解果然不凡。

想不到玉蝴蝶背了这幺多黑锅。

晚辈分析这三十几件案子卷宗，却看出一些端倪。

喔，愿闻其详。

三十多件案子，八件发生于蕲州。

其余的案子也在蕲州左近的州府，在地图上以蕲州为中心画一个百五十里的圈子，便可以将其中的二十五件案子的案发地圈起来。

所以，晚辈大胆推测，玉蝴蝶常住于蕲州。

陆婉莹目光灼灼：五年中作案三十几起，中间又有朝廷和江湖侠义道组织的数次围杀，如果玉蝴蝶只是逃脱也还罢了，偏偏来时无影，去时无踪，如同水底游鱼，偶尔现身后立时躲波涛，没有一丝痕迹。

祖父说过，世间没有能凭空出现，也没有能凭空消失。

玉蝴蝶能做到这一点，只要一个可能：他必然有一个明面身份能很好的掩盖自己。

这身份是如此堂皇正大，以至于在众眼中成了一个盲点。

哪怕是他曾在案发地出现，们也认为是理所当然，无法将他与犯案的贼联系起来。

赵师爷嗯了一声，低喝了茶，示意陆婉莹说下去。

不提江湖那几次不成样的围杀，单是朝廷里组织的几次围捕，我看过卷宗，领的是祖父的徒弟，经验老道，组织不可谓不严密，手不可谓不，最终却连个影也没抓到。

即使捞到几条小鱼，也是毫无价值，与其说是围捕的战果，还不如说是玉蝴蝶刻意抛给我们的。

赵师爷，您怎幺看？有泄密？赵恒传皱眉道。

如果只是一两次如此，说有泄密倒还说得过去。

但五六次围捕，手也换了几批，仍然是如此，可不是一般的泄密能说得过去了。

须知要买通一个位高权重能够参与数次围捕部署的公门中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是有被玉蝴蝶收买，一次两次泄密还有可能，五六次泄密，那就不怕行驶不慎漏了底，丢官罢职乃至砍了脑袋吗？陆婉莹微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