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大观园记】第七十回：装疯卖傻名王归府，玉奴月鬟双掬汤泉

这一去鸣山上看雪，于那山庙里叫用茶，一时兴致起了，叫蕊官用舌伺候，才正港，却有那驿站官员说接了内廷旨意，回去拆看，却是雍正叫返京。

他思量自己出京已有大半个月，既然批了自己的折子，必是雍正身子转安，便吩咐回京。

那一起地方官员，自然奉承送行，他早已略略忘了那两个学生，只想着当地知县伺候的还算好，便夸几句，那任诚凤陪着小心说：”那两个孩子，才妥送到京，王爷府上？”他也只摇摇手说不必罢了。

可怜这两个学生，没来由做了这等贵一时泄欲之，终究没个下场，依旧回到自己府上，却已经失身瓜，真不知将来时运如何，此等事，当此之世，也是寻常，自难一一述记。

弘昼车马返京，虽然也颇念着园中滋味，倒也不便就回大观园去，却去内宫外景阳门上递个折子，只说伤重病沉，怕过了病气，不敢见驾；又叫太医院胡寻几个医生来看脉写个跌打脉方；又想着去四阿哥府里拜望宝亲王弘历，留吃了晚饭；及看天色尽晚了，琢磨会子，还是去了王府。

如今他一向已少回王府居住。

那侧福晋章佳氏又胆小懦弱有多病，内外堂客接送礼仪其实颇多事务，便索都渐渐那书房侍月姝去学习打点。

这月姝虽才十六岁，却是聪明好学，也不敢自专，常去请教章佳氏，有时还去园子里问候凤姐、可卿、王夫等求教。

倒是色色的妥当。

虽然以她身份而言，不过是下婢，又是市上小出身，买进王府来本来只是伺候起居并供主子乐的，和亲王府何等尊贵家业，由她多做主张颇不合规矩，但弘昼生荒唐朝野俱知，既然一心宠托付，大清上下，除了皇帝老子，又有哪个敢来多管？今儿见弘昼回府，倒也难得，门官管家安安妥妥接了弘昼内，胡去章佳氏处安慰问候一声，便进内书房来。

那鸳鸯等四个贴身儿，本来已经立了规矩处处都要跟着，却是一回来王府，但见这王府宅子比之大观园，规模景致却还有所不如，只是园子是在京城西南偏镇之处到底郊远，这王府宅子却是昔年燕王府改建，离着紫禁城不过三之地罢了。

在这内城禁区，除了天家阿哥王爷，谁还敢僭越修建这等富丽堂皇之地。

那弘昼王府里常起居之处，唤作燕和堂，乃是依傍着一处松山石假山所设的一方院落，内里三栋品字小楼，皆是旁山望月、推窗见槐、朱楼聚耀之貌，随着弘昼过去，但见十几个金缀玉的丫鬟两边雁翅排了在哪院门跪着正在迎接，见了弘昼，一递声的”主子安好”.鸳鸯等四也不知自己这等外行宫里的低贱，究竟在这里算个何等身份，只能恭恭敬敬，添着小心，也不好问候她，只随着弘昼进去。

堂内处处张灯、方方用烛，倒是一片亮堂。

穿过小院，迈过南厅，有一琉璃文章门，再往里走，却是一方碧荷金鱼池，对着一栋小楼，想来是弘昼歇息的内书房了。

那楼前却再无旁，红梨木台阶边，蹲万福跪着一个孩子，十五六岁年纪，一身鹅黄色云纹缎子堆纱宫裙，身量玲珑有致，气质清纯可，容貌仙姿绰约，体态妖娆风流，正是月姝。

见了弘昼，叩了个，道个：”婢给主子请安。

主子安好。

一路可累着了。

”弘昼笑笑上前，抬手唤她起来，竟回了一句：”这一路奔波，是累着了……”依旧上楼去，鸳鸯等四侧身见过月姝，想着便是凤姐可卿，在这小孩面前，都是好不敢拿大，便是年龄大她许多，依旧恭敬称她”姊姊”的，哪里敢在她面前失礼，就便儿依着对凤姐可卿之礼数，都是对着月姝施个半福礼，中都称呼”月姝姊姊安好”.月姝瞧瞧她四，嫣然笑笑，道一声：”姊妹们不要多礼，我担待不起。

”也不多说，随着弘昼就踏步上楼，鸳鸯等四一时不辨体统，自然便在身后，只是再也不敢迈步向前，越过月姝身形去。

弘昼到那楼上，推门进去，却是一间用丹鼎梅香薰暖了的卧室，里陈设却也净简洁，倒非一向来弘昼喜好奢靡舒适，用尽心思机巧布置的局面。

金钏儿见弘昼转身，便过来依着素服侍规矩，伺候着褪了大衣裳，自己寻一旁的单枝剑方戟衣架给挂了。

弘昼见四局促跟着，不如在园子里伺候伶俐，便知是一时不知王府里有甚幺别样规矩，便笑道：”明儿还回园子里住，今儿就胡安置一夜。

到了这里，还和园子里一样就是。

你们不用都跟着，楼下有几间婢们陪歇的小房间，月姝一向伺候便睡在下，你们几个，依着园子里的时辰定分，今儿晚上值就是了……我累乏了，洗个澡睡觉才好……”他这几句话一说，鸳鸯等其实从未进过王府，心里也难免揣摩，一条就是本以为这王府里也必然是如同大观园一般，莺莺燕燕佳如云，也不知主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