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明神女录】（21）

们的，丝毫不会在意这到底是不是同类。

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雪，漆黑的城壁上粘濡上雪花，望上去黑白分明。

那些雪细细密密地堆起来，似乎永远不会融化，于是天地间便只剩下两种颜色了。

就像是粗劣的水墨画。

一只年幼的雪怪从高大的房门中滚出，咕噜咕噜地滚到了陆嘉静的脚边。

她低看了一眼，那只小雪怪浑身脏兮兮的，像是一个沾着泥土的雪球。

它抬起脑袋，血红色的瞳孔却很净，没有丝毫杀意。

它艰难地挥舞起自己的小爪，挣扎着让自己翻过身子，正面趴到地上，然后朝着那个屋门缓缓地爬动过去。

片刻之后，又是啪得一声，小雪怪的身形再次飞出，无力地跌到地上，怯懦地挣扎。

陆嘉静看了黑色小鬼一眼，表示不理解。

小鬼道：「雪国不过又一个间而已。

这里的雪怪也会越来越少，直到都被天上的仙诛杀殆尽。

一只雪怪的成长需要耗费很多资源。

而那些天生便体质差的怪物便只好被放弃了。

」地祉发布页小鬼看了雪怪一眼，漆黑的脸上没有表，却能听得出它的嘲弄之意。

陆嘉静依旧不解：「这是西南处的雪国？」「我们现在依旧在北域，这是壁画之中的场景。

」小鬼说道：「那些毁灭了雪国，却又不愿意赶尽杀绝，于是便留下了这座壁画。

」「也就是说，这座壁画是一个小世界，封印了你们的族落。

而天上那些仙，便是壁画之中镇压你们的手段？」小鬼点了点，「所以需要你来拯救它们。

如果你可以做到，那你便是这个国度全新的王。

」陆嘉静摇了摇：「我没有兴趣。

」黑色小鬼继续向前行走。

陆嘉静却停下了脚步：「你带我看这么多，究竟是想做什么？」在这之前，他们穿过了廖无烟的冰川雪原，穿过了雪国的边陲小镇，那里的雪怪大都已经老弱，目光浑浊，行动迟缓，只等待死亡来临，而越往其中行走，雪怪的数量便越来越多，虽然它们壮了许多，但是依旧可以感受到那种死气沉沉的气息。

一个文明从繁荣走向衰颓，长达千年的灭亡之路总能让唏嘘叹惋。

陆嘉静也是，所以心中便不可能不生出涟漪。

她看了那缓缓爬动的小雪怪一眼，清澈的瞳孔中倒影风雪，辨不清色。

他们继续前行，一直来到一个巨大的坑之前。

那个坑在雪国的最中央，十分广大，甚至比雪国其他的城镇加起来的面积还要大。

小鬼看着那个巨大的坑，忽然安静了下来。

天地间便唯有雪落之声。

陆嘉静看着那个巨大的坑，那个坑的中央依稀可以看到一个红色的建筑。

风雪冥冥，无数故事在她脑海中浮现，她很快明白了这个坑到底是什么。

传说中，雪国的诞生是因为一颗巨大的陨石砸落在了西南的边境，于是那个荒凉严寒的雪境里面居然硬生生孕育出了生命，最初们不以为然。

但是短短百年，它们便发展壮大了起来，甚至开启了灵智，建造起了城市。

于是一场维持了一百多年的大战展开了。

那一场大战极其惨烈，族王朝是其中最重要的力量，而一向秘的浮屿和失昼城也参与了其中。

最终修罗王诛杀，雪国覆灭，趁着旧王朝休养生息，轩辕氏发兵篡位，鲜血和白骨便铺成了新王朝的台阶。

纵然这只是幻境之中的一个虚影，望着那个无比巨大犹如迹的坑，陆嘉静依旧觉得震撼。

他们行走过坑之中的沟壑，一直来到了最底端的王殿之前，那便是修罗宫。

这是真正的修罗宫，大小和构造与先前在沙漠荒原之上见到了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里面空空，没有石像和煤镇守，而是被零零碎碎的雪花堆满。

偶尔露出的红色砖瓦，就像是岁月剥落的锈迹。

小鬼走进了修罗宫中。

陆嘉静停在宫门，看着小鬼迈殿中的脚印。

它回过问：「怎么了？」「无事。

」陆嘉静低声道。

随之她也走了宫殿之中。

就像是寻常家，门都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便可以推开。

他们一路向前，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一直到王殿之中，两停下了脚步。

那漫长的道和台阶之上，是墨玉一般沉重而圣的王座，王座之上，是一具枯的白骨。

白骨身披盔甲，重若千钧，而他的身前，着一柄剑。

小鬼看着白骨，陆嘉静看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