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明神女录】（29）

衣衫抓的一片褶皱，露出了五指的纹路。

林玄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轻呢喃着她的名字。

裴语涵只是一直哭一直哭。

这些天所有堆积在心中的块垒都消解在泪水之中，而那五百年所受的苦难也只是一场不算太长的哭泣。

林玄言的右肩的一大块被泪水湿透，温热的泪水落在身上，却像是冰块那般，严寒得令心碎。

不知道有多少个夜里，孤单的姑娘独坐碧落宫中，她披着简单的素衣，对着孤寂的夜张开怀抱，彷佛能拥抱住夜色中的某个。

只是她的怀抱永远冰冷空，风忽然撞开窗户，吹得书页哗哗作响，她才会恍然想起，离别就是离别，错过就是错过。

一晃五百载，孩早已长大。

重来回首，却似只和当年雪夜里那条小街一样长，或许子就是这般一脚浅一脚的跋涉吧？裴语涵泪水渐渐流，只剩下哽咽。

她瞳孔通红，万般话语如鲠在喉，只是她泣不成声，又如何能够说出？她早已不是那个绕着他问东问西的小孩，他亦不是那个曾经的他。

白驹奔过指隙，山河尚且变幻，何况。

只是就算我们已经记不得彼此曾经的模样，但是重新相见，依旧是那样地好。

「语涵。

」林玄言在她耳鬓轻声道：「这多么年，不累么，不傻么。

」裴语涵轻声道：「傻死了。

」「对不起。

」林玄言道。

裴语涵摇摇，「这次不许走了。

」「不走了。

」林玄言轻声道。

「师父……」白衣子对着少年柔声道。

「是你么？」林玄言没有说话。

她将埋得更了，呢喃地喊着师父。

……流满了碧色汁的城垣上，渐渐浮现出了许多脸，那位青族的老族长赫然在其中。

其中许久具青族长老的脸满是沟壑，一个个面容苍老得像是古老的凋塑。

林玄言和裴语涵一同站起身子，望向那城上浮现出的一个个影。

毫无惧意。

青妖族长冷声道：「好一个通圣境。

族出此剑仙，实乃族之幸。

然今来我城中，便是族的大不幸了。

」裴语涵冷笑道：「就凭你们拦得住我？」「就凭我们或许不行。

」族长语调越渐冷，「但是我方才已经传令下去，整个北方的妖族和各大妖王已经在往这里赶来。

今你决计无法回去了。

」「妖两族还未开战，你们便如此送死？」裴语涵道。

青妖族长道：「妖两族之战势在必行，今杀了你，以后妖族少死之，至少可有十倍。

」「你既不可归降妖尊，何来妖军之说？还是……」裴语涵忽然恍然道：「还是你们随时做好了臣服了准备，只差一个合理的条件？」青妖族长满脸冷笑意。

林玄言看了一眼裴语涵，不动声色地摇了摇。

「今你们师徒二，便做一对……」青妖族长笑了笑，带着玩味道：「做一对苦命鸳鸯吧。

」青妖族长话音一落，他整个便向后倒去，一下子坠古城之中，与此同时，天上黑云聚拢，满地邪气陡生，那些青色的汁之上，生长出无数碧色的藤蔓，疯狂蔓延，像是无数只埋在地底的青色章鱼，挥动着触手张牙舞爪，视野之中，尽是一片碧色。

唯独裴语涵的足底方圆，有剑气自然激发出的一圈凌厉剑阵，那些青色藤蔓稍一触碰，便会被顷刻搅烂。

裴语涵问道：「还好么？」林玄言摇了摇：「不太好。

而且陆嘉静需要照顾。

」这便意味着她必须寸步不离这重伤的二，不能一一剑冲那座旧的古城之中肆意厮杀。

这样势必陷被动，等到北方的妖军云集而来，局面便会越来越难。

青妖长老隔着遥远的距离看着剑阵之中白衣胜雪的裴语涵，绝世英姿烙印眸中。

要不在未得到邵韵之前先拿她开开荤？但是很快他便断了这个念。

通圣境不比其他境，若是不能杀死，给了片刻喘息机会便会后患无穷。

裴语涵以所立之处为中心，剑阵向周围扩散，化作了一个浑然完美的圆。

那个圆似是有无数小剑绕着周围飞速穿行，剑阵越来越大，疯狂绞过，瞬息间残骸遍地，一片骇的狼藉。

青妖族长漠然地看着这一切。

那剑阵再强大又如何，虽然通圣境法力浩瀚如海，但是力依旧有穷尽之时。

天上的黑云愈来愈重，像是要将间都碾成齑。

只是这一战，半数青妖皆全军覆没，那相当于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