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明神女录】（61）

了点，她侧过身子，道：「你们走吧。

」血誓立下之后，他们心反而定了下来，并未一涌而出，而是对着陆嘉静一一行礼，然后离去。

在所有都离去之后。

陆嘉静身子一软跪倒在地上，她紧咬牙齿，拔出渊然，那出重新合拢。

她倒在地上不停地咳嗽。

季婵溪微惊，她轻轻拍着陆嘉静的后背，「陆宫主？」陆嘉静摆了摆手，捂着胸，示意自己没事。

而那浮在空中的法相在北府闭合之后同样闭眼，烟消云散。

如雪花般落在了林玄言的身上，林玄言睫毛微动，却没有醒来。

季婵溪发现那柄绝世无双的剑正在以眼可见的速度腐朽，一层层苍蓝色的锈迹如墨水晕开，逐渐覆满了整个剑身。

空寂的北府里，灯火明亮。

北府的规则已被剑意斩碎，所有的长明灯也都重新明亮起来，此刻偌大的一座府邸，只剩下他们三。

陆嘉静虚弱道：「我想睡会。

」季婵溪色慌，她将子拥怀里，咬牙道：「不许睡。

」陆嘉静苍白地微笑道：「真的只是睡会，不骗你。

」季婵溪艰难地点了点。

陆嘉静这才放心地闭上了眼，昏迷不醒。

另一边，那些落在了林玄言身上的剑意凝成了实质，宛若一层层蚕茧般包裹住了他，只露出了少年的脑袋，少年长发披散在地上，容颜苍白，清秀得好似少，只是那眉宇间英气如剑，仄照。

而季婵溪这才捂住了自己被皮鞭抽打得开裂的皮肤，缓缓地运转修为止血，后知后觉地说了声好疼啊。

安静的空间里，子壁画绣了满地，刀斧剑戟刮擦的痕迹凌密布着，一袭黑金的长袍空空地落在地上，其上千疮百孔。

少回想起方才那一幕的场景，彷佛只是从一个梦魇里走过。

她看了看昏迷的子，又看了看被剑气蚕茧包裹住的少年，喃喃道：「这就是天作之合？」她看着怀中子清圣美丽的容颜，想了想，有些赌气地俯下脸，亲了亲她的脸颊，亲吻片刻之后，她脆吻住了怀中的子，轻轻撕摩着她花瓣般柔软的嘴唇，她看着昏睡的少年，心中无由地有些得意，而这些莫名的绪，也成了这座孤寂府邸里难得的欢喜。

…………碧落宫外起了一盆火，噼里啪啦的柴火声里，一张张写满字迹的宣纸被火光舔舐成灰。

裴语涵的瞳孔里也像是燃起了两团清冷的焰火。

火焰渐渐熄灭，开春的柔风里带着几缕木火的香意。

炭火明灭，裴语涵拂袖转身。

春风吹拂，如一首扶着后背的手，推着她缓缓前行。

风吹开窗户。

从外面望进去，桌桉已被收拾地净净，墨砚书卷之侧还放着一个果盘，果盘里盛着几个余瓜。

裴语涵轻轻挑眉。

春风越过帘子，带去了一道剑意，那些余瓜在短暂地停顿之后裂开，整齐地排成了五千三百余片。

她看着这道随春风吹起又随之消散的剑意，微笑满意。

她转过了身，一个身段高挑的子盈盈地立在不远处，水绿色的宽大裙袍随着春风翻飞。

裴语涵平静道：「师娘。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她们第一次真正见面。

夏浅斟微微笑了笑，道：「我和你师父要出一趟远门。

」裴语涵不知道说什么，便说了声知道了。

夏浅斟问：「你对我是否还有芥蒂？」裴语涵没有回答，只是问：「你们还会回来吗？」夏浅斟道：「自然会的。

」裴语涵点点，道：「寒宫虽是我一手创办，但在我心中，一直是师父给我留下的遗产，所以这里也是你的家，而且我知道，师娘这些年吃的苦，不会比我少。

」夏浅斟嗯了一声，「但我心里，对你也一直是有亏欠的。

」裴语涵睫毛低垂，低声道：「不必如此，你们能回来就很好。

」夏浅斟侧过身子，目光融进了晨光里。

炭火犹有温度，夏浅斟问：「语涵今在烧纸钱？是祭奠某位故？」裴语涵摇道：「不过是些随笔诗文。

」「成文不易，何苦付之一炬？」夏浅斟轻点炭火，死灰复燃，点点灰烬浮空而起，凝成几个簪花小字，那是焚去的诗句。

裴语涵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出手阻止。

「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夏浅斟轻轻呢喃，「原来如此，原来语涵在这些年遇到了什么么？」裴语涵目光忽然冷了几分：「师娘何必明知故问？」夏浅斟展眉一笑，素手轻点之后，灰烬散落。

裴语涵看着她的身影，在初晨的光里美的出尘，那一笑之间，任由谁都会心动。

她在等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