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4 惰性灰烬

自己，在这个末幻境中，也没能躲开这样残酷的命运。在观测到真江怪物的时候，一个无形的绞索已经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她曾经设想过种种自己会陷绝望境地的未来，但是，遇到这样一个怪物，完全不在她的预料中。仿佛有什么她始终无法察觉的因素，从四面八方，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将她围困在一个悲剧的故事中。所有看似充满希望的起始，都终将迈向一个让绝望的结果。

这个世界是绝望的，这一点，哥特少早就知道了。

哥特少已经不去想象自己会否在这个时候，以何种方式迎来何种结果，这样的思考，在观测到真江怪物的时候，曾经是膨胀得最快的想法，但是，一旦陷这种想法中，自己就越是会快速地迎来自己思考得到的结果不要思考，不要思考，有这样的警告在她的脑海中响起，那是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仿佛是自己的心声，又仿佛是隔着遥远时空，一些在绝望中挣扎的渺小光芒所传递的心声。

她觉得构成自身格的原初资讯，那些已然碎的，宛如垃圾一样的，不知道来自多少的格资讯，伴随着四天院伽椰子不明不白的异化和崩溃，也沿着最初拼接的裂缝产生裂。在哥特少自我审视中，曾经就像是投了高温炉中融化并锻造，圆融无暇的格，正因为外在的压迫产生暗纹，于是，在投高温炉锻造之前，格碎片生硬挤压在一起的缝隙便又重新露出来了。

从意识行走者的角度来说，这种自我审视中的格裂，足以等同于“受伤”这个概念。可以感受到，却无法观测到的力量，正在从意识态的角度，将自身的意识蹂躏。哥特少是这个世界上对意识态世界认知最刻的之一，自身格产生裂的感受，让她更加刻地感受到“四天院伽椰子”这个信使已经落下风的事实。

真江怪物没有更多的动作，但是，对己方的伤害正在加。当沙耶之躯彻底崩溃后，黑水又能坚持多久呢？虽然只要黑水还存在，四天院伽椰子就不算死亡，当沙耶之躯受到伤害的同时，黑水也在弥补这种伤害，当沙耶之躯崩溃后，只要还有黑水，也仍旧可以重新构成。但是，四天院伽椰子始终处于被削弱，且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况也是显而易见的。

从沙耶之躯掉落的异化血变成灰烬，却并不代表哥特少仍旧可以利用这些灰烬。三信使的联动需要一步步类似献祭一样的仪式变化，但祭品的模样，可以是黑烟之脸，也可以是灰雾，可以是各种血形态，乃至于一个复杂而完整的结构概念，但却绝对不是灰烬。

灰烬和灰雾有关，看似是更凝聚的表现，在很多时候，也能够彼此转化，亦或者直接利用，但是，两者之间仍旧存在某种质上的不同，而让灰雾更像是万金油，而灰烬更难利用。对比两者在应用上的差异，让哥特少最刻的形容是：灰烬是惰的。

恶魔从灰雾中诞生，被杀死会变成灰烬，而并非是灰雾，魔纹使者的魔纹可以吸收灰烬，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它是吸纳后直接利用灰烬。

末真理教的巫师体系从魔纹使者衍变而来，也同样是将灰雾作为法术的基础，对灰烬往往是不屑一顾的态度。

哥特少尝试过在三信使的联动中，使用灰烬作为介质媒体，却从未得到过好结果。九九九变相是恶魔的变相，从未出现过恶魔从灰烬中诞生的现象。因此，四天院伽椰子的灰烬化，实际是断绝三信使关联的变化。

对哥特少来说，这是一个秘密。但是，她已经无法确定，对眼前的真江怪物来说，这到底还算不算是秘密。一旦联动被打断，那就意味着，自己无法动用自己最强的力量去做抗争。哥特少的心中正在滋生疯狂的绪，而她的理审视着这种绪，仍旧可以分析其源。

但是，在残酷的事实面前，这种理想也像是没有任何用处。虽然觉得只要三信使完成联动，即便是眼前的真江怪物也能拼一下，但是，对方仿佛未卜先知般直接掐断了这个联动过程，这个残酷的事实必须得到承认，而之后所有的判断和行动，都必须建立这个事实上。

哥特少觉得颈脖上的绞索越来越紧了。

上浮时间已经太长，或者说，这个感觉上的漫长，已经足以让哥特少意识到自己绝对不可能脱离这个战场。想要反抗，但是最佳的联动被掐断，自己无法发挥最大的力量，以最好的状态去面对这个未知又强大的怪物。无论从哪个角度，都难以找到挽回败局的方法，尽管敌还是没有更多明确的行动，但是，差别似乎仅仅只是败亡时间的快慢而已。

黑水不断填补沙耶之躯崩溃的地方，四天院伽椰子从各种表现上都陷一种被压制的状态，无论是和之前般，直接用黑水去冲垮敌，还是用沙耶之躯去侵蚀和击打敌，都无法做到。哥特少不得不意识到一点：己方力量被拘束在一个恶循环中。

她其实并不希望在这个类集体潜意识中，自己自发地意识到这一点，因为，越是自发意识到的结果，就越是难以改变，在任何意识态世界中，都是通用的规律